你一定可以的!”那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带着鼓励和欢快的味道,还有点点哄孩子一样的宠爱。
“嘿,泠澜小美人,你长得这么漂亮,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够。”一个嬉笑的男声传来,放荡不羁中带着调侃,不,调戏。
“泠澜,你一定会没事的。”最后的声音低沉而简练,明明是一句空洞的安慰话,却偏生带给人一种强烈的信任感。
“你可不能抛下我。”
“你快回来啊。”
“我们在等你。”
声音一遍又一遍,渐渐重叠在一起,而后变成如轰鸣一般的声音,雷声阵阵般敲打着他的头颅。脑海里混沌如盘古开天辟地一样一分为二,清浊分离,渐渐清明。
于是他看到了路,看到了道路尽头影影绰绰的身影。有钟筝,有孟歌,有宋宸灏,有他的父母,他的弟弟,甚至还有他的外公等等,很多他所在乎的人,他所关心的人,同样,也是关心和在乎他的。
疲惫的身躯里好像充满了力量,他振奋精神,重新抬步……
“哎哟!”黑夜里,一声惊呼,随即床上是悉悉索索的声音。
顾泠澜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一片昏暗,与刚才的明亮成了最鲜明的对比。他又做梦了吗?在那些无尽的治疗岁月里,在那一次又一次病危或者术后的昏迷中,他每一次,都是因为心底有着最坚持的执念,才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中挺了过来。
酒醉的感觉总是不那么好的,头昏昏沉沉,浑身绵软无力。不过这不妨碍他敏锐的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的手,还摸在了自己的腿上。
“谁?”顾泠澜猛地清醒,想也不想,一脚就踹了上去。
“哎哟!”第二声哀号,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猝不及防之下被踢下了床。
“孟歌?”顾泠澜揉了揉宿醉的脑袋,记起了这个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啊。”孟歌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开了地灯,亮起了一室柔和的光晕。“泠澜!你太恩将仇报了吧!我好心照顾喝醉的你,你也不能就这样把我一脚踹开啊。”
“醒来身边忽然有个大活人,我哪里控制得住下意识的反应。”顾泠澜很无辜,他真的是宿醉未醒嘛:“你皮糙肉厚的,怕什么?”
“哼,我看你当初练得是醉拳吧?”孟歌气哼哼地重新爬上来:“睡觉的时候也不老实,张牙舞爪的,酒品真差。”
一说到酒品,顾泠澜忽然很警觉。他直坐起身,一摸自己双腿,光溜溜一片,再睁大眼睛仔细在昏黄中辨认——魂淡!
那!个!家!伙!果!然!又!裸!睡!
顾泠澜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抹羞色和恼色,然后,还不等孟歌刚爬上床的身体落定,顾泠澜又是一记佛山无影脚过去。
“孟歌你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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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我们janech也晋升秀才啦。么么哒!谢谢大家的支持哟!扇子会努力哒!宋大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小筝好好修理他的拧脾气。啊虽然小孟被配对了,可是我还是喜欢孟顾配。这样的日子,以后越来越少啦。
☆、135情敌
顾泠澜的第一反应是跟被兽性大发的色狼欺负的可怜小女生一样,捂着自己胸口就直往床头躲,两条腿恨不得揪成麻花,死死护住最关键的地方。
喝酒误事!顾泠澜脑海里跳出四个大字。人家好兄弟好朋友坦诚相见也没关系,可是在有前车之鉴的孟歌这里,不行!那个思维异于常人审美异常宽松广泛的家伙,是真真的闲的蛋疼!
顾泠澜急忙低头审视自己,还好,衬衫完整地穿在自己身上,下半身也有内裤遮挡……可是,面对孟歌,怎么能就这么掉以轻心!
“泠澜小美人,你真真伤了我的心!”孟歌再次爬上床,双手抱胸大喇喇跪坐在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觉得我会趁人之危吗?我是这么无耻的人吗?”
那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顾泠澜揉了揉晕沉沉的头,无法直视:“请把你的鸟窝连着树从我面前挪走。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生偷针眼。”
“你看了是不是浑身燥热激动万分怕自己把持不住?”孟歌风骚的摆了几个姿势,而且还跪直了一点,让某处画形更加厉害:“既然你现在醒了,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传销苦短已经过半,我们抓紧时间,还能赶上后半夜来个两情相悦。”
“孟歌!”顾泠澜咬牙,已经快被某人气晕。“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泠澜,你变心了。”孟歌五大三粗粗犷俊朗的男人,此刻比顾泠澜这个受害小媳妇还要弃妇状,手指兰花状一点:“七年前你对人家热情如火,去了趟美国,你就嫌弃人家了。”
顾泠澜胃里一阵翻腾,拜托,他喝多了,酒精物理攻击已经很厉害,现在再加上孟歌这精神攻击……顾泠澜哀嚎一声,想死。为什么自己要醒过来?不如刚才直接长眠不醒算了。
孟歌却玩得不亦乐乎,他以前就特别喜欢逗小泠澜,七年没玩了,积攒了好多恶趣味,而且,床上!这么好的地点,下次想再创造可不容易:“你说,你是不是在美国眼界开拓了?看惯了老美黑人大号的机关枪,看不上国产小米加步枪了?哼,我这怎么也算国产迫击炮,威力加强版,你看你看。”孟歌当着顾泠澜的面,倒腾了几下,就让小弟昂首起立,进入战斗模式。“我要为国争光!为国产货正名!”
顾泠澜两眼一翻,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为国争光你个牛牛……他已经无力吐槽,也不想再跟这个继续吃药的家伙纠缠,那只会降低自己的智商。斗不过你,我还躲不过吗?顾泠澜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来个眼不见为净。
他直接下床,眼睛适应这个光线后,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
醉意依旧,脚步虚浮,顾泠澜干脆懒得穿戴整齐了,隔壁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了,几步之遥,跟瞬移一样快。
“泠澜你干嘛?你真的抛弃我了?”孟歌紧跟,伸手要拉。
顾泠澜回头,眼眸中含着警告:“孟歌!你再演!别过分啊!”
“我真情流露!”孟歌最后耍贱皮了一句,而后老老实实:“好啦好啦,快休息吧,你说你大半夜的去哪儿?”
“回家,谢谢孟少你,荣幸让我住你家隔壁。”顾泠澜一字一顿,抚着头:“不要再跟我说话!头痛!”
孟歌的话于是被堵在嘴里,不甘不愿地消停,一直跟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本色:“泠澜,我去照顾你,你这样我不放心啊。”
“谢谢,你来我才不放心!”顾泠澜脚步绵软,满脸憔悴,左手挂着外套长裤,右手打开大门,踉跄又迅速地走出去,活像被糟蹋了半天后终于逮到机会夺门而去从狼窝里逃出来的可怜姑娘。
然后,他的脚步顿住了。
“怎么了,不舒服头晕?”孟歌马屁王立马跟着上。
顾泠澜要拦已经拦不住。
然后孟歌贴身而上靠着顾泠澜,从背后抱住了他,正打算吃口小豆腐,就瞥见了走廊外两个人。
两个夜巡的保安小哥,正用一种世界观颠倒的表情看着两个人。
蠢货。顾泠澜暗骂一声,已经顾不上被孟歌“猥亵”的事实,赶紧用左手的衣服挡住了孟歌光溜溜的下半身。
半夜三更。一个衣衫不整又憔悴的男人企图逃跑。一个兴致盎然的男人光溜溜地追随而出。两个人还紧靠着。
这画面感。鼻血流三升。
“孟……”年纪略轻的小保安脱口而出,保安基本守则,记住小区内全部住户的基本信息。这隔壁俩的孟先生和顾先生……
“梦游呢吧,走了走了,我们小区这么安全,你看哪有什么人。继续下楼看一圈准备交班。”年纪略大的那个一伸手就捂住了小保安的嘴,带着什么都没看见的茫然感,半推半拽着将小保安推进了楼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