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怜雁总是试图将从前的记忆封存起来,因为每回忆起总是要忍不住红了眼眶,那样无忧的日子会让她没法面对如今的境况。但即便再怎么封存,有些记忆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毫无预兆地冲进脑中。
比如现在,她原本在回忆昨日陶夫人的问话,试图在从中得出些旁的信息来,但转而脑中就浮现林泰的爽朗的笑容来,对她说:“阿筠,我偷听到我们两家在商量着我俩的亲事呢,唉,看来你注定要嫁我了。”
怜雁闭了闭眼睛,有些酸涩,却也没落泪,自从进了武安侯府,她极少哭了,即便是哭也绝不会在人前,最多躲在被窝里偷偷流泪,但顶多也就这么几滴,她很快就会忍回去,不像以前,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林泰总笑话她是个水坛子。
果然哭是被宠着才能有的权利,都没人在乎你,哭了没人哄,又有什么用?
怜雁从枕下摸出一个翡翠镯子,握在手心,摩挲了好一阵,那是在两家定亲后,林夫人给她的,逃出来后由于生活所迫,当时随身带着的值钱物品她基本上都当掉了,唯独这个,一直留着,即便是饿得七荤八素,她也舍不得将这镯子当掉,就当是留个念想。
其实她和林泰之间很不合礼数,小时候也就罢了,便是在定亲后,她也总已探望林夫人为由跑去林府,而林泰也会很配合的哪也不去呆在林夫人身边看着她笑,林夫人是个温婉的,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打趣说每回她来林泰就会变得特孝顺,寸步不离地陪着。
不过怜雁却没少被父母训斥,可她从来不怵这些,谁叫她受宠?几滴眼泪下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后来,林泰跟随林将军去了军营,两家约定了过个一两年林泰就回来成婚。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第24章
怜雁又失眠了,从陶氏和陶夫人找她后连续两天,她都没能睡个好觉。不得不说陶氏扰人心神的功夫一等一的好,先是给这么一颗重磅弹药,尔后又毫无后续响动,惹得怜雁现在连好好睡个觉都难。
有时候她会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一鼓作气,与其这么战战兢兢地等着消息,倒不如去赵彦清面前问一问。她就怕那是陶氏一个人自作主张,那她当靶子使,她可不想就此成为夫妻冷战的牺牲品。
一旦下定决心,怜雁就觉得好受多了,果然静观其变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好使的。
这种事儿自然不能在有外人在场时同赵彦清说,因此怜雁并非在陪同俭哥儿去请安时来说起此事,而是另挑了个时间,等赵彦清下衙回来,打听到他在映月泮的书房里且并无其他人在时,便往映月泮去。
怜雁是俭哥儿的丫鬟,时常跟着俭哥儿到映月泮,守门的自不会拦她,其他人只当她得了俭哥儿的吩咐前来,也就没有多想,常武见到她,迎上前来笑道:“怜雁,你来了,来见侯爷吗?”
自从离开厨房后怜雁与常武并不大往来了,一来当时她在内院正房,与常武来往也不方便,二来郑妈妈不喜,一来二去就生疏起来。后来跟随俭哥儿来了前院,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差事,见面的次数并不常有,碰上了也就打声招呼,而且大多时候他们碰上时一个跟着赵彦清一个跟着俭哥儿,自然不能闲聊起来。且许是常文对常武说过什么,常武自己也对怜雁没以前那么热络。
对此怜雁很能理解,远离一个身份不明都被主子暗里调查的丫鬟,实属明智之举,何况常武只是没有以前热络,遇上她时还是很客气的。
就像现在,他还是和善地笑着来迎上前来。
怜雁点点头道:“嗯,我来见侯爷,侯爷在书房吧,麻烦常武哥哥替我通报一声。”
常武自然应下,“你稍等。”又问道:“是五少爷那儿有吩咐吗?”
怜雁含糊地应了声,“也没什么特别的。”
常武没多问,进屋通报赵彦清,没多久就出来让怜雁进去。
怜雁进去时赵彦清头也没抬就问道:“何事?”
怜雁略略理了理要说的话,开口道:“前几日……夫人忽然召了奴婢过去,陶夫人问了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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