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轻轻摩挲那字迹已经稍显淡褪的八个字,嘴角噙着一丝浅笑,神色是从没有过的宁静柔和。
舒嘉曾经偶然间见过一次这幅画,不由的惊为天人,诧异的问她:“怎么不裱好挂起来呢?”
那时的南风正慵懒的斜躺在躺椅里抽烟,眸色清冷,不带温度,她淡淡瞥了一眼舒嘉手里的画轴,回答了三个字。
她说:“我不配。”
没错,现在的她早已面目全非,秦遇留给她的东西,她已经亲手毁了,她留给秦遇的,也只剩下今生今世的都不能原谅的遗恨。
有风南来,花自独开?
现在的她,是风往北吹,满目尘土,人世未卜。
她不配。
她从曾经不能回首探看的过往中踉跄而退,叹了口气,将画轴卷好,重新放回木匣中,又压在了柜子的最底层。
关上柜门,犹如关上那段黑暗凄迷的过去。
她今天没心思画画,与钱鑫约定的时间又是晚上,这漫长的午后时光,总得找点什么来打发,否则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她坐在地上,思忖了一番,找出一条嫩黄色的雪纺长裙换上,又将长发扎成中规中矩的马尾,站在试衣镜前转了一圈,满意的出了门。
s市的一家公益性的福利机构就坐落在这个城市的北边郊区。
福利院里一共生活着二十八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才一周多一点。
这些孩子们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留在这里,有的是因为疾病被抛弃,有的是因为走失多年后彻底与家中失联。
总之,在这里的孩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他们没有家,而这里,就是他们共同生活成长,遮蔽风霜雨雪的小小城堡。
福利院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森林湖。
院长与季逸并肩走在屋外的长廊里,长廊两侧拉了细长的铁丝,上面挂着许多小夹子,夹子上别着的是孩子们亲手画的彩铅画。
季逸一张一张的看过去,眼神里尽是温情与柔和。
第十九章
院长慢慢跟在季逸身边,不再年轻的脸上,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她满心感恩的对季逸说:“还好有您这样的好心人,要不然这些孩子们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的日子。”
现在打着慈善的幌子做公益的企业家和大老板们,真正有悲天悯人的情怀的又有几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往带有政.府性质的捐助机构砸些额外的钱财,名利双收后,再连本带利的赚回来而已。
院长说:“像您这样,亲自发起公益基金来资助民间的公益事业,还不惜耗费自己的家财在各地筹建福利机构的人,太少了,要是社会上您这样的人再多一些,那流浪在外的孩子们终有一天,就都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