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落了脚,就又得了暗卫禀报,说是皇后并未吃亏,倒是把太后堵的哑口无言。
“莫不是皇上以为,臣妾不下了太后的面子,太后就能容得下臣妾?”傅清月有恃无恐,慢慢笑开,如今看来是自个最初想岔了。这皇帝,明明是战友嘛。“日后您只管应对朝堂,在后宫中,指不定谁护谁呢。”
打过几次交道了,傅清月也把贺晟睿的性子摸了个透彻。这贺晟睿并不是个贪欲的帝王,甚至对后宫的那些如花美眷,都不带着当回事儿的。唯一让他忌惮的,也就是太后一人了。
说起来,只怕原身当初的冷遇,也并非他的本意。只怪原身忒没出息,皇帝又没个法子改变,后宫中有太多的不稳定,唯有冷着她,先留了性命再说。
只可惜哦,原身到死都在怨恨别人,丝毫没有想过自己有何价值值得帝王倾尽手段保护。
啧啧两声,傅清月抽身离开了贺晟睿的怀抱,然后看了一眼外头。却见吴明德已经稳住了想要冲过来的谨玉三人。
......
后宫里,依旧是嘉贵妃风头无二。而凤栖宫依旧冷清,只是满宫嫔妃,没一个敢再轻视皇后的。
没瞧见,第二得宠的容妃都被皇后惩治的服服帖帖么?
傅清月用过早膳,应付了一群来华丽花哨的妃子,这才懒洋洋的歪在雕花细木贵妃榻上,靠着引枕跟谨玉几个唠嗑。
谨玉坐在圆鼓墩给傅清月捏腿,从容跟从夏则坐在边上绣着小物件。赵嬷嬷看着自家娘娘气色越来越好,自然是打心底里高兴。她笑着添了银碳,又看了看升着淡淡香气的紫铜镂空香炉,这才回了娘娘身边。
屋里因着地龙倒是暖和的很,直熏的傅清月昏昏欲睡。
“娘娘,肖昭仪、柏婉仪跟冯良人来了。”殿外绿色宫装的宫女行礼传话。
傅清月嘴角勾起,停了片刻才慢悠悠的开口让人进来。她到不知道,柏婉仪什么时候,贴上了肖昭仪跟冯良人。怎么说,那二位可是自个明面上的人呢。
“娘娘可要梳妆?”谨玉瞧着自家娘娘披头散发,一副妖精模样,赶紧起身问道。
“不必。”
左右是在自己殿里,她也懒得折腾那么一遭。穿了宫装,又涂抹了胭脂坐在外头,哪有现在这样窝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舒坦?
外头珠帘声想起,接着两个宫女弯身打开帘子,引了三位主子进了内殿。
说起来这还是肖昭仪、柏婉仪跟冯良人第一次进入内殿,便是垂着头,入眼的便是凤穿牡丹金丝锦织地毯。冯良人偷偷抬眼,却见罗汉床脚踏边上,工整摆着一双银丝点翠的宫鞋,就算是遍着她暖春阁上下,也寻不出一样如此精致的物品呢。
傅清月眯眼瞧着底下人行礼,挥手让人赐座。
“今日里天儿冷了,嫔妾想着娘娘往日的照顾,就亲手缝制了几件暖袖。”三人之中,也就肖昭仪胆子稍大,说话也是大大方方,没有半点扭捏。她是看出了,皇后性子直爽,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你若是拐着弯的说话,没准会被直接扒了脸面。
柏婉仪虽然不情愿,可瞧着冯良人也凑上去送了亲手绣的帕子,她也只得说了几句好听话。
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了会话,到最后,才扯到正题上。说是嘉贵妃似乎身子不适,甚至太后娘娘都亲自去华清宫探望了。
一句话,傅清月笑的可是愈发雍容大气了。相比于心里忧愁的肖昭仪,她可是乐的不行了。看来贺晟睿真是听进了她的话呢,这不,才一个多月,就有信儿了。
“有母后跟皇上做主,本宫倒是躲了闲。”说着,傅清月拿起帕子掩口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你们都有心了。谨玉,等会给肖昭仪拿了那匹桃粉蜀锦,在从本宫私库里去了喜鹊报喜簪赏了柏婉仪跟冯良人。”
见皇后娘娘困乏了,几个人也不好再多留。
肖昭仪三人走远后,谨玉才皱着眉低声询问要不要让人去打探一番。
“有什么好打探的,能惊动了太后如此的,无非两件事。”傅清月毫不在意的敲了敲床辕,嘴角笑意更盛,“一是嘉贵妃不行了,二......自然是嘉贵妃有孕。”
她说的简单,但一旁的谨玉跟赵嬷嬷几个人的心头,可是因着这句话炸起了一声惊雷。不过瞧着娘娘毫不在意的模样,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免得惹了娘娘伤心。
不咸不淡的又扯了一会儿子闲话,傅清月才让人伺候着躺下小憩。大冷天的费脑子,不若多歇歇呢。只怕等醒了后,还要清理了太医院那边呢。
嫔妃有孕,最先禀告的不是中宫与乾正殿,当真她是好脾气啊。
一身舒适常服的贺晟睿撇过一众侍从的跟随,只提溜了吴明德绕着小路到了凤栖宫。曾经□□之时,他日日跟暗卫踩点,那条路有人何时有侍卫巡视,他心里是一清二楚。所以进了正殿的时候,也就几个小太监跟宫女知道。
不过吴明德的动作可比他们的反应更快,直接挥着浮尘堵了那些行礼请安。
“皇......”刚放下幔帐,准备退出内殿的谨玉看到贺晟睿,先是一愣,眼看就要跪下请安了。也幸亏吴明德手疾眼快,一把捂了人的嘴,把人揪了出去。
原本就是耳力过人,如今进了悄无声息的内殿,自然听到了床榻上平稳细微的呼吸声。透过绣金杏黄的轻盈幔帐,他隐约瞧见里面侧躺着身子的起伏。
撩开幔帐,眼瞧着人微微蹙眉似是要醒了,他赶紧弯身按了按她的安神穴。等到人再次安然睡去,他才松了一口气在床边坐定。也不知想了多久,他才挥手放下幔帐,自个翻身躺倒一旁。然后伸手把人揽入怀里。
抱着温热的身体,嗅着熟悉的香气,他心里不知不觉竟然觉得极为安稳。
☆、10.后宫交锋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晟睿被吴德明的唤声叫醒,狭长的凤眸瞬间便满是清明冷冽。看了看怀里的人,一向不爱亲近女人的他,一时间竟然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轻轻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本是冷硬的心,也多了片刻跳动。贺晟睿才蹑手蹑脚的掀开幔帐自个穿上鞋袜,未曾再逗留不舍就离开了。
只是在他刚刚出了殿门之时,床上原本睡得香甜的女子倏然睁开了双眸。心思斗转,片刻之后,眸清目亮的女子才平静的再次合上眼睛休息。
夜色渐深,灯芯在静谧的夜里屁啦作响,不提各宫里又撕碎了多少帕子吐了多少酸水儿,只说已经有两个多月身孕,正顶着一宫羡慕的嘉贵妃,这会儿都忍不住摔了一套罕见的青白玉镂空螭纹杯。
“娘娘。”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四喜跪在地上,原本精心装扮过的面容此时被泪水冲的模糊不清,就连嘉贵妃专门为她准备的细绸宫装,此时也不显半分锦绣。更别提,她发髻之上散乱的朱钗。细碎的哽咽和委屈溢出,她额头贴地,狼狈不堪地开口,“是奴婢坠了娘娘的面子。”
她没想,原本还满脸笑意同娘娘说笑的皇上,为何在用水时发了怒气。直接让人把自个拖出去,明明她就是娘娘亲自安排伺候皇上的啊。
知道皇上并没有收用四喜,而是带了怒气拂袖而去,嘉贵妃心里既是欣喜又是难受。
如今她有了身孕,自然不方便伺候,可后宫哪个不是鲜花?但凡有一个冒头,只怕皇上就会移情。索性,就如太后姑母说的那般,早些送一个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伺候去,也算是占了先机,日后也是自己固宠的筹码。
“行了,下去吧。”嘉贵妃收起了凄凉哀怨的神色,瞟了一眼四喜柔声道,“先休息几日,过些时候皇上心情好了,本宫再提一提这事儿。”
说着,她还撸下了手上戴的翡翠镯子递过去。又说了一些宽慰的话,这才叫了人进来收拾伺候。
等到四喜跟宫女都退下了,嘉贵妃身边的嬷嬷才上前回话,“娘娘,那药已经给四喜服下了,就算是承了恩泽,也没命生。”
......
前一夜的事儿,不过一个早起就传遍了后宫。有人羡慕嘉贵妃命好,得了皇上独宠,有人暗地里笑话她惹恼的皇上。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掉不了嘉贵妃的半分脸面。
因为,皇上已经一个多月未曾踏入过后宫了,如今一进来,就先去探望了嘉贵妃。虽说发了怒,可随后又还不是巴巴的派人送了教养嬷嬷过去?
第二日,凤栖宫中,底下的德妃可又跟人掐起来了。明明闹腾的几个都没有圣宠傍身,但论起掂酸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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