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国世族。”卫严行礼禀报,看着地上光可鉴人闪着寒光的理石,心道陈国还当真是不怕死的。
最终,问题的节点还是卡在了那些刺客是如何进宫的。
朝臣听到这个结果,心中也暗咒陈国。都是官场上厮混的,谁心里没点弯弯绕?几乎是同时,就补脑了各种阴谋。只怕陈国这是有意为之,想要吞并大熙朝。
该死的陈国,一旦他们真的得手,大熙将会陷入怎样的动荡?江山不稳,百姓不宁。他们可不认为,到时候他们能全须全尾的逃过一场浩劫。
若这件事无法让皇上找地方散了火气,只怕皇上就得恼怒之下,用他们的性命平息这等打脸挖心的火气。
后殿的傅清月听着吴明德来回跑腿的禀报,突然明白贺晟睿留着陈妃的原因所在。
她就说,那个骨子里对开疆拓土热衷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满足于大小沙君国的成就?
陈国于大熙,无异于是第二个祸患。两国自百年前,就大小摩擦不断,基本边境就不曾安宁一日。更何况,陈国敢把手伸进他的后宫,那改日里就敢玩狸猫换太子。
要知道,陈妃可是先帝时候,就是司寝宫女了。换句话说,陈国的谋划,只怕不是近几年才开始的呢。
贺晟睿这般的男人,绝不允许那种危险存在威胁了他。
可不,如今就抓住了机会。怪不得贺晟睿那么轻易的同意她废了陈妃的四妃之位,说白了,还不就因为那个陈字吗?
陈,除去是姓氏,还是国号。真真是有趣。
“行了,刺客如何进宫之事,就由本宫去查。”
傅清月自内殿施施然而出,浑身上下的尊贵之气,并未因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有损半分。跟那些个吓的软了腿肚子,尖叫不止的妃子相比,简直是让人顶礼膜拜。
有些人,就算是妖娆的华丽常服,也能穿出几分霸气跟尊贵。傅清月就是如此,只要她想,所散发的气场就足以让人臣服追随。
“皇上,臣妾愿与君分忧,只要一个时辰便够了。”傅清月站在身子修长的贺晟睿跟前,不亢不卑。
最后,傅清月带了谨玉、吴明德跟卫严一路行到云霞宫,也就是陈妃如今所住之处。未曾理会陈妃身边宫人,直接下令让禁卫军围了正殿,又告诫云霞宫其他嫔妃莫随意出入。
接着,陈妃直接被人拖了出了寝殿,前头有皇上许可,如今,自然没人在意她的身份。他们只知道,若皇上皇后出事,莫说他们的人头,只怕整个京城都会腥风血雨呢。
陈妃形容狼狈,朱钗散尽,衣衫凌乱。见着傅清月高高在上的稳坐着,她瞬间就脸色涨红,颤抖着手指指着傅清月,半晌才道,“皇后娘娘好大的威风,难不成要杀尽后宫众人才罢休?”
用心险恶,她这是倒打一耙啊。不过,傅清月并不为这话所动。
“来人,布十尺炭火铁砂路,让陈妃娘娘脚下生花。”
卫严表情未变,一声令下,不过片刻禁卫军就眼都不眨的上了被烧的通红的木炭跟铁砂。
原本陈妃还算入的眼的容貌,如今可真算得上是惨不忍睹了。两名粗使嬷嬷押着她,连推带扯的把人送上火海。
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响彻云霞宫,让人不寒而栗。
每每她要逃离,都会被人无情的推回去。火海之上,当真是步步生花,很快陈妃的双脚双腿就血流不止。
惨叫声不断,从咒骂挣扎到无力认命,最后嗓子嘶哑到喊不出声音。
甚至,那些被人压着观刑的宫人,还能闻到浓重的皮肉烧焦味道。
☆、54.孕中凶险
“本宫只有半个时辰,若还没人说,那从陈妃身边的掌宫太监开始......”傅清月斜眼扫过四下跪着的或作呕或瑟瑟发抖的宫人,嘴角笑容不变,接着道,“剥皮......灌铅......家人以勾结敌国刺杀皇上论处。”
陈妃身边的小丫头最是忍受不住煎熬,连滚带爬的喊道,她见过陈妃娘娘用毒虫杀害冒犯她的小宫女。
傅清月说话算话,挥手让人带下去看医女。
有一就有二,相互间的盘咬,一旦松了口子,再牢固的堤防都会溃烂。半个时辰之后,傅清月就从那些真真假假的话里寻到了线索。有人见过原本在御花园伺候的,陈妃曾经的贴身宫女突然出现在她的寝宫。
换句话说,那闹鬼事件,不过是因为夕瑶宫内,有暗道。
只消一个眼神,卫严就亲自带了人去详查。而傅清月也让谨玉跟着,前去安抚刚刚搬至夕瑶宫的新晋贤妃。
铁证如山,又有罪妃陈氏画押的认罪书。一时间,大熙朝野内外,纷纷声讨陈国。
若不是皇上跟皇后娘娘英明,只怕现在,陈国那些瘪犊子早就如愿了。
所以,贺晟睿这次对陈国用兵之事,竟然异常顺利。
偶尔市井间也有反对的声音,可那驳的过说书先生那张利嘴?所谓舆论导向,贺晟睿是用到了极致。
年节将至,可因着对陈国用兵之事,皇宫中毫无喜悦气息。就算是国宴,也是匆匆收尾。更没有往年时候,封赏大臣或是赏赐后宫之事。
只跟傅清月打了个照面,贺晟睿就带了人继续去乾正殿商量政事了。
正月十五,花灯高挂。
贺晟睿疲惫的揉了揉眉宇,收起了行军图。这是刚刚暗卫传回来的,他跟韩城商讨过,若按着如今的趋势,月末就能见个分晓了。
他将大熙百万雄师全压到了与陈国之战中,是危险但却是能迅速取胜之道。如今,京师周围,连带着地方也不过数十万将士。
“吴明德,去取了朕之前吩咐御膳房专门做的点心,去凤栖宫。”说着,他起身欲要迈步,可就在抬脚的瞬间他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了御案。
到底是中过毒的身子,就算表面无恙,可内里也不若曾经年少时那般耐乏。
外面寒风依旧,年后的那场雪还未融尽,枝桠常青树之上,还带着冰凌。
傅清月靠在软榻上,等的有些迷迷糊糊了。凤栖宫上下一片静谧,谁都不敢上前扰了主子。因为他们都知道,娘娘只怕是在等皇上呢。可现在前朝情形紧张,皇上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未出乾正殿了。
现在瞧来,只怕也还在忙呢。不然吴公公早来递话了呢。
“娘娘,不若早些歇了吧。”赵嬷嬷心疼的又给傅清月加了一条毯子,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清娘娘对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了。
若说娘娘心中有皇上吧,这么多日子了,也不见她打问,更不见她送了物件去乾正殿讨皇上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