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既存在于这个世界,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们真的能够感受到存在的存在吗?
这是一个迷。
存在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的感官告诉我们“它”是存在的。
但感官说白了就是生物电信号,视听嗅触味,一切感官通过转化为生物电信号的方式传递到大脑,告诉我们,没错,“它”确实存在。
但……一切如果反过来呢?
说白了,一切都是【声音】在作祟,生物电信号也是一种【声音】,谁掌握了【声音】就掌握了一切。
里社会中有无数诡异的传闻,我一直把它们当作哄小孩睡觉的睡前读物,直到现在。
它或许掌握了人们难以想象的【声音】……
“你有什么愿望吗?”
它的声音传递到了我的脑海。
条件反射般,刹那的冲动让我脱口而出。
“请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工作。”
“很好,游戏开始。”
不容我开口回应,“滴答”的【声音】已在我耳边响起。
随后,一切坠入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
【紧急新闻,今日傍晚槃硅因集团高级技术工程师遭遇暗杀,凶手于魔都广场炸鸡德快餐店内公然射击受害人,使其当场毙命,目前警方正在紧张有序的开展侦查搜捕工作,更多有关内容……】
嗯?
我在……哪?
海浪,星空,船舶,还有那个家伙……全部消失不见。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浓烈的锈腥味刺激着我的鼻腔,一种岁月的腐朽感,让我头昏欲睡。
这是……怎么回事?
吱——嘎——
奋力扭动躯体,我的身上传来了机械摩擦的吱嘎声。
一种生涩的质感,从躯体各处传递而来,我一时间难以想象自己到底发生什么。
一种强烈的束缚感桎梏着我的躯体,让我难以动弹,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埋入岩层中一般……
在仔细感受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后,我发现……
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没入了岩层中!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一半身体卡在了岩石里,近乎与周围的岩层合二为一。
这……
难道是幻觉?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紧密岩层的实质感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焦虑与惶恐已然无用,我静下心来,一切杂音开始在我耳畔消散。
咔嚓,咔嚓——
在无声的寂静中,齿轮咬合的声响逐渐在我意识响起。
声音,声音在心中不断扩散,起初是低声的轻语,随后是震耳的轰鸣。
宛如沉寂千万年的火山再度爆发,于极致的沉默中,机械的轰鸣再度响彻廖宇!
像是一具逐渐开动的机器,我的躯体逐渐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在黑暗的环境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伟力。
啤咔——
清脆的破裂声不绝如缕,在一阵石破天惊的爆响后,我的躯体从致密的岩层中挣脱了出来,重获自由。
伴随着躯体不断发出的金属吱嘎声,与格外违和的躯体质感,我逐渐发现,自己现在的这具躯体,竟已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充斥着腐朽气息的机械!
大约一半的躯体,在漫长的时光中禁受不住岁月的洗涤,被消磨殆尽,但却仍有一半顽强的金属,禁受住了岁月的洗练。
这一身锈铁腐蚀的岁月,漫长到我难以想象的地步。
按理来说这样一堆废铁,早该在岁月中寂灭消散。
但如今,我的意识却在这腐朽之躯中苏醒,成为了寄宿其中的主人。
不可思议。
我虽然惊讶,却未惶恐。
眼前的一切或许是幻觉,可谁又能言说真实?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事物,陌生的身体。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这或许就是对方口中的游戏罢。
嗯?该死!我的枪……
突然我猛的回想起了什么,我的金属左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
作为枪手,枪是必须存在的灵魂。
枪,是我与这个世界沟通,发出“声音”的喉咙。
每一声枪响,都是我震耳欲聋的怒吼。
若是没有了枪……
还好,在腰间熟悉的位置,我再度把握住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
?!
突然之间,我发现了令我惊诧甚至悚然的事实……
我并非一名左撇子。
而且枪所在的位置,并非我之前常放的位置。
然而,我从腰间拔枪的动作,却是如此的流畅自然,甚至娴熟无比……
无形之中,某些东西发生了改变……
嗡——
呃……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低语。
似乎……正是这灵魂中的声响,让这堆金属得以不断延续,为其赋予了超越的灵魂。
恍惚之间,一道光影在我眼前闪烁,让我看见了一座无比璀璨的帝国……
万机鼎沸,万械鸣响,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何其壮丽,何其雄伟,我情不自禁的感动其中……
逐渐的,脑海中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褪去。
但此时此刻,我已明白了此行的缘由。
这一次前所未有的任务。
我,受雇于一个伟大的记忆……
咔嚓——
将枪支放回那熟悉而陌生的位置,我奋力挥动自己尚能活动的左手,开凿出一条向上的道路。
机械的轰鸣声不断在我意识响起,给予我无穷无尽的向上动力。
咔!
终于,在不知疲倦的挖掘了不知多久之后,我重新来到了久违的地表。
抬头仰望天空,白色的光芒洒落眼底。
这种光芒让我感到熟悉无比……
冰冷,刺骨,这白色太阳的光辉,与那一块块屏幕散发的荧光如出一辙。
嗡——
隐约之间,机械的鸣响,还在我体内不断冥冥奏响。
这残存的余音环绕在意识中,如同灵魂般延续着未完结的一切。
我拖着残旧的躯体,开始了新世界的任务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