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仁无语,沐子北的这套逻辑听起来怪怪的,但细细想来又有点道理,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任由他满眼得意。
不知是不是玩过头的关系,当晚沐子北就低烧了,刘欣语彻夜陪在他床边,亲手拿热毛巾帮他擦身,向来爱妻的沐叔叔也没睡好,在走廊上来来回回,低声咳嗽,一个晚上,窸窸窣窣的动静声不断,柏子仁被吵醒,穿了外套出房间,想看看沐子北,却被刘欣语阻止了:“别进去了,他刚刚睡着,小心吵醒他。”
柏子仁点了点头,站在原地安静了一会。
“小仁,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沐叔叔温和地问她。
“我不饿。”柏子仁摇了摇头就回房去了。
刘欣语清晨才回房,和老公一起躺下后,关上灯,黑暗中起了一声有些沉重的叹息。
“欣语,我觉得你应该尽量多陪伴自己的女儿。”
刘欣语已经疲倦地闭上眼睛,模糊地应了一声。
隔天的早餐,柏子仁和沐子东面对面地吃,沐子东胃口很大,吞了一个三明治,两个荷包蛋,还喝了一整杯牛奶,打了一个饱嗝后重重放下玻璃杯:“沐子北就是一个病秧子,体育课上跑步测试都是最后一名,连女孩子都不如。”
柏子仁纠正他:“每个人擅长的不同,你不能这样说自己弟弟。”
沐子东哼了一声,跳下凳子,冲去沙发上找自己的宝剑。
家里的气氛有些焦虑,直到下午,沐子北退了烧,刘欣语才稍微安心了点,正准备回卧室休息一会,就被大儿子缠住,沐子东跺着脚请求:“妈妈,我要再买一把宝剑,敌人太多了,一把根本不够对付他们,现在就要去买。”
刘欣语只好继续集中精神哄儿子。
在房间的柏子仁听到吵闹声,放下书,趴在桌上眯着眼睛,而后听到短信提示声。
慢慢拿过来一看,她忽地眨了眨眼睛。
“昨天你有东西遗忘在了餐馆,刚好我今天在失物招领处看见,做主替你做取了回来,现放在咖啡馆的吧台,你有时间的话过来问小纪拿就行。”
柏子仁转身去翻包,发现的确少了一样东西,是一个菩提的钥匙挂件,上面刻着“柏”字,应该是昨天不小心被沐子北从包里翻出去,丢在了角落。
左右没事,她动身去了灯塔里咖啡馆,一进门就看见程静泊,他正在和装修灯饰的工人说话。
“你这么快就来了?”见柏子仁推门进来,程静泊有些意外。
“嗯。”柏子仁走到她面前,“谢谢你帮你取回东西。”
说着,她不禁把目光移向吧台。
“等等,你的东西在我这里。”他竟从自己外套的口袋里取出她的钥匙挂件,口吻再自然不过,“刚才我拿着欣赏了一会。”
柏子仁接过,菩提的纹理上还留着他掌心的余温,有些暖意。
“你看起来很冷。”他看着她发红的鼻尖,“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小纪刚煮了壶热咖啡,让她给你一杯。”
她抬眸,一时间不敢相信他的邀请。
“我现在有事出去一趟,你喝完咖啡再走。”他说完准备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拉下脖子上的围巾,想了想对他说,“我可以等你。”
他清黑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定格,她此时此刻的模样完整映入他的眼睛,人生第一次,他没有像以往一般随便找一个理由拒绝女生,短暂的思考后说:“大约半个小时。”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叮嘱她:“你坐最里面的位置,那里的暖气比较足。”
说完推门出去,颀长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外。
☆、第九章
半个小时后程静泊回到咖啡馆。
“我读了你推荐的书。”等他坐下,柏子仁找了一个开场白。
“你觉得如何?”
“说实话。”柏子仁有些吞吐,但没有伪装,“不太读得下去,有些比喻也看不懂。”
“很正常,刚开始读一类平时没有接触过的书或多或少会有障碍。”
“如果一直读不下去呢?”
“那就不要读了。”他说,“实在不感兴趣的东西,不用去勉强。”
柏子仁迟疑了一下,直问:“我是不是很肤浅?”
“不会,一个人读什么书不能代表他的深浅,很多时候是看他愿意做什么。”
“真的?”
“对,几年前我去过一趟山区,有一个老太太数十年如一日地在田里耕作,孤居,没有家人,但当地的孩子们都爱跑去她家玩,因为她会剪纸,剪出来的老虎栩栩如生,她手把手地教孩子们怎么剪,还给他们做点心,让他们在她家度过一段很快乐的时光。”程静泊慢慢地和她聊天,眼眸随着窗外光线的变化,一会明亮一会微微暗下去,“我觉得她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虽然不识字。”
“确实,能让别人感到快乐的人很棒。”她想到自己,不免有些自嘲,“我就做不到。”
程静泊持起咖啡壶给柏子仁续上。
她的视线沿着他笔挺干净的袖管往下,从他的手腕,手背至指端,他的手生得好看,连持着一个咖啡壶这么简单的举动都舍不得让人移开眼睛。
“不用轻易否定自己。”他说话的同时把杯子推近她。
她伸手捂住热乎乎的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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