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躲在老汉背后的女子苦求,不住地摇着头,喊着“不要啊!”
土匪们点出来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老汉的女儿,年方十五,另一个却是另一家人的儿媳妇,双十年华,怀里还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娃娃。
两家人的态度也大不相同,老汉一家死命不从,另一家的婆婆,却劝着自己的儿子交出媳妇,好保一家老小的命,还这般良苦用心深明大义一般地劝她儿子,“媳妇没了咱们以后还可以再娶,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最终,两个女人都被拉到了草丛里,哭爹喊娘,声嘶力竭,歇息底里。
那懦弱的丈夫只是咬牙切齿,屈服地不再看那抖动的草丛一眼,然后扶着老母亲,抱着儿子从土匪们让开的那个豁口离开了。而那老汉,见自己唯一的女儿被糟蹋了,直直地就往那刀剑处撞去,只是被车队唯二的两个镖师拉住了。
这一幕被马车里的众人都看在眼里,那小姑娘还有年轻媳妇的屈辱挣扎,也尽在眼前。这群人还剩下四辆马车没有被土匪们糟践,打头那辆马车所经历的事,便是他们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
是要站着死,还是跪着活?就是那么残酷的选择,那么地考验人性!柳嫤被林长茂死死地捂着嘴巴,这样,她才不会怒吼出声,他们这一辆缀在最后边的马车,才不会引起歹人的注意;这样,林长茂才可以寻找一个机会,冲开包围,让马车疾驰而去。
看到这样黑暗的一幕,柳嫤哭了,泪水不听话地从眼眶里跑出,流经脸颊,滴落在腿下的坐垫上,染了一圈更深的颜色。也是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这么的弱小,不平之事就在眼前,她无能为力,甚至只是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柳嫤的生活虽不全都如意,却也没有让她接收不了的事情发生。便是当初在京城的大牢里,她也只是觉得生存条件太苛刻了而已。现在才知道,她的自在,是因为自己是林家的主母,是柳家的女儿,还是世子恋慕的人而已。如今弱势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又一辆马车的人下了来,他们中的年轻女人也被拉走了,不过还没遭受到侮辱,交出全部的财物之后,剩下的人也被放了过去。然后,是下一辆,又到了下一辆。
“你小子,不老实啊!”又一个男人过去时,土匪们却突然狠狠踹了他一脚,并且砍了面上一刀。然后,将男子死死护在怀里的一个荷包抢到手上。里面却是有一百两的银子,因为分量不轻,男子便是贴身藏着,也使得衣物往地上下垂了很多,这端倪很容易便被经验老道的匪徒们看了出来。
趁着这混乱,林长茂钻出马车,狠狠地一甩缰绳,两人所在的马车立刻撞上那个上前来的土匪,冲出包围圈,扬起一路的粉尘。
一开始的时候,这群人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冲过去,只是他们的马车上都装满了人,哪里比得他们马车的轻便?所以,林长茂凭着这混乱的一刻,成功地突了围,而剩下的人们,还被土匪们阻拦着。
被留下的众人面面相窥,百姓们面上俱是茫然,土匪们却是大恼,只是分不出人手去追,只能看着他们跑掉!土匪也想追,可他们的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四条腿?剩下的那几匹马,已经一死二折腿,剩下完好的那一匹,也牢牢地拴在缰绳上,根本没法追!
于是,吐了几口唾沫星子,又狠狠地咒骂一番之后,土匪们继续收缴着财物,收获颇丰地拉着一群年轻女子上山去。只是突然,小道上却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粗略数去就有一两百个人头。
官兵们举着剿匪的牌子,很快就将众土匪伏法,解救了这一堆倒霉的人。只是,一开始那两个被放倒在草丛里的女子,她们的清白却是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将这些匪徒都锁上了!”领队的长官虎虎生威,他挺着个大肚子,很满意地捋了捋胡须。想来,上呈京城的奏折中,很快就会给他记上一笔大大的功劳!
这官员中年发福的模样,却是升迁至此地的刘贤,曾经江城的那个胖县令,他的夫人还曾经骗柳嫤去上香同馈酢酹见面的......
☆、郊外
“你在怪我?”两人成功地脱险,一路疾驰,在离某座小城不远的地方,弃了马车,徒步走进城里,开了一间客房,住了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林长茂一边给柳嫤擦脸,一边用陈述的语气问着话。
“没有……”柳嫤拿过温热的帕子,自己擦着眼睛,感觉酸涩消去许多,这才开始擦洗脸颊。
“我知道你的性子,总是口是心非,现在定是在心里骂我了,”林长茂很好脾气地继续说着,“别怪我,嫤儿,那时候我也毫无办法。”
“我知道。”柳嫤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她当然知道以今天白日时候的情况,林长茂毫无办法。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他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震袖高呼一声,就让那群人死命抗争到底,或是让那穷凶极恶的土匪们向善的能力。
林长茂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然,在面对楚王的谋害的时候,他就不用死遁了,之后也不用在晋王爷面前,低声下气地以别人的身份,扮作忠诚的死士。他有的,只是比常人更灵活一些的脑子,以及更谨慎一些的心性而已。
夜晚,油灯如豆,摇曳起满室的寂静。
柳嫤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身边的男人,开始不甘寂寞地将手抚上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修长的手指挑开亵衣的带子,想要往里边钻去。
毕竟,林长茂还是个年轻气盛的男子,血气方刚,今日又那般刺激。他想要亲近自己的妻子,而这种求欢的举动,也不是第一回了。算起来,自柳嫤怀上安安,到现在一年多快两年时间里,夫妻俩都没有做过正常的夫妻乐事。
林长茂想,很想!只是,柳嫤不想,一点都不想!她也永远不会同意!
空气变得灼热,两人都气喘吁吁之际,林长茂最终还是因着柳嫤的抗拒,歇了心思。只是整晚搂在她腰际的手臂,一直都青筋暴起,像要把人的腰勒断的样子。
第二日,两人用过早膳之后,又换了另外的一种伪装,他们扮成一对年老的夫妻,加入了一队往东边去的商队里。
如此这般,两人时而混在商队里,时而混在探亲的人群中,慢慢地接近了南边的江城。一路上,他们很幸运的,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没有遇到要抓他们的人。
从京城到达江城郊外,两人一共用了三个月,终于在盛夏的七月里,看见了江城那古老的城楼,此时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当然不能就这么回林家了,所以两人又在一处价格低廉、朴素还有些简陋的小客栈里歇了下来。
小客栈离江城城里不远,平时只供一些来往的行人歇脚喝茶,像柳嫤他们这样,要在这里住一日的情况,还是很少遇见的。不过这也意味着一笔进项,所以客栈的老板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此时,柳嫤两人的伪装是青年夫妻,不过面上的样子,和人们印象里的两人也很迥异就是了。
“你这人,就是好吃懒做,烧个水都这么慢!是不是要把水烧到天上去啊!哈?!”客栈的老板娘是个中年的妇女,她头戴红花,脚穿红鞋,很是彪悍的模样。
被老板娘提溜着耳朵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面目清秀,只是眼里却不时闪过不甘不愿的光芒,叫老板娘看得更加生气,手上拧耳朵的力气也加重了几分。
“这婆娘可真是泼辣!”
“谁说不是呢?可怜老板这小妾了,年纪轻轻的,啧啧,长得不赖,啧啧!遇上这样的大妇。”
“听说这小妾当初还是林家的丫鬟呢,刚来这儿的时候可是水灵得很,哪里知道,不过一年半载的,就被蹉跎成这样子了……”
林长茂和柳嫤在楼上的房间里吃着东西,楼下客人们的谈话,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这里的门板薄得很,而客人们谈论的声音也不低。
“这饼子挺香的,你多吃两口。”林长茂给柳嫤拿了个饼,是用鸡蛋和面泥烙的,在一路匆忙的两人口中,也算是难得的美食了。而且关键是这里离林家很近,让林长茂心喜,自然是吃嘛嘛香。
柳嫤吃了不少蛋饼,这路途遥远的,她的胃口大了许多,也不再挑食。这三个多月里,他们也曾餐风露宿过,也吃过难咽的糠野菜,所以柳嫤也习惯了。他们身上带了不少银票,只是银票要到钱庄去才可以换成银子铜板,随着风声更紧,两人根本不敢再出手引人注目的银票。
傍晚时候,客栈打烊了,老板夫妻请住宿的客人一道用膳。他们这间小客栈没有专门的厨子,留宿的客人们都是跟着主人家一道吃饭的。
晚饭是莲子猪骨汤,还有一盆酸菜,两道野菜。吃着的时候,老板娘还热情地问起,“客人是打哪儿来呀?”
“就是隔壁郦城那一块来的呢,”林长茂回答,“我夫妻俩也是来江城走亲戚的,只是现在两手空空的,也不好贸然过去,想着明日时候挑些手信再去呢。”
“我说呢,听小相公这口音就离咱们江城不远。您这亲戚是谁人家啊,江城里的我都熟悉得很!”客栈老板也加入谈话里。
老板多留了个心眼,毕竟,江城里可有人一直在寻找某个年轻漂亮的娘子呢。虽然这夫妻俩中的小娘子姿色一般,但谁说得准是不是就是那要找的人呢?若真是,他们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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