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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原身,如果李.瑾违背了诺言,那她绝对不会像原身原谅林长茂一般。便是他也死了,她也永远不会原谅......
☆、番外:三生(上)
那些正文里没有出现过的事——柳嫤还没有穿越的那一世
李-瑾一生下来,便是个天之骄子,他的父亲——秦王爷,是皇帝的同胞兄弟,因为年纪差距太大,秦王一直都是被皇帝当做儿子一般养大的。
后来皇帝老了死了,平日里并不怎么出色的三皇子登基为新帝,跌破了京城众人的眼球。许多站错队伍的文臣武将们,都被三皇子,不,被新帝砍了斩了,只有秦王爷的荣宠一如往昔,甚至更胜一筹。
只因为秦王爷是个聪明的,在先帝仙逝前的那一段日子,他一直都是坚定地站在三皇子的背后,给了弱小的他许多支持。
也是因此,秦王爷极得同他一般年纪的新帝信任,他的儿子——李-瑾,也在一生下来就获得了乐阳候的爵位。这侯爷的爵位虽然不是那么高,可是,放眼大唐开朝几百年来,也只他一人有这份荣宠了而已。
李-瑾的母亲也是个很能耐的女人,她虽然没能一直把持住秦王爷的心,却一直把持着王.府后院的一切。也是因此,李-瑾的世子地位牢不可破,除了一个胞妹之外,再无别的兄弟姐妹存在。
含着金汤匙出生,用着金汤匙长大的李-瑾,备受父母,以及皇帝的喜爱疼宠,也因此,他的地位甚至比宫里的那些皇子皇女们还要高。当时皇后所出的长公主就是因为说了他几句闲话,就被皇帝关了禁闭,还被训斥“目无尊长,不堪公主之仪”。
秦王世子的尊贵,发生在后宫中的这件事,也只是不足一提的一件而已。
随着年纪渐长,李-瑾很荣幸地没有因为周围人的吹捧谄媚而长歪,这不得不说,秦王夫妻居功至伟。不然,他这个世子殿下,定是要同楚王家里的那些儿子一般了——不知天高地厚,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只是,到底是有些缺点的,也是这世上大部分男人,尤其是贵族子弟常有的——贪花好色,喜新厌旧。
李-瑾喜爱美人,他的后院里也收集了各种各样的许多美人。他知道,她们中很多都只是因为喜爱秦王世子的地位而已。不过,那都不重要,他也只是喜爱她们一时新鲜的颜色罢了。
各有目的,各取所需罢了。他给她们荣华富贵,她们便付出青春年华,谁也不比谁高尚,谁也不欠谁。她们进入自己的后院是心甘情愿的,便是被他喜新厌旧之后抛弃,也是怪不得别人的。
既要荣华富贵,又妄想男人永远的宠爱,自己的心都不正,怪得了谁?便是付出真心,难道别人就一定要回报真心吗?他又不稀罕她们的心。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也要承受住可能有的后果和代价,这是后宅中男人女人间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里会有什么一昧收获的好事?别傻,别天真了。
李-瑾就这般看待着男女之事,纵情声色犬马。至于爱,他不相信,也不曾见过。
在他十九岁的那一年,日渐苍老的皇帝突然决定要南巡,李-瑾并不觉得意外。
其实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爱南巡的,南方有美景美食美人儿,偷得一时懒散,是上位者的小小消遣。整日坐在龙椅上,面对各种或忠或奸的大臣,面对着各种虚伪做作的妃嫔,以及年轻气盛的儿子们,皇帝也是累得很。
皇帝南巡带上了自己,李-瑾也不觉得意外,皇帝一直都很宠他,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对京城也是腻了,尤其是一起长大的两个玩伴——三皇子李钰和五皇子李祉,也因为年纪渐长,而有了些什么别的心思,京城让人烦心得很。李-瑾对南巡还是挺期待的。
一路乘船经大运河来到南方,可惜,眼前的景象却并不足以让人惊艳。美景和美人都不少,可是却不能让人眼前一亮。嗯,这种感觉叫什么呢?大概是厌倦吧。
江城是一座美丽又富含韵味的古老小城,那里或许有些令人心喜的东西。怀着这样的期待,李-瑾叫上两个皇子,扮作普通人的模样,来到那一座古老的小城。其实他们也不算是乔装打扮,只是把一些带着麒麟啊,饕餮啊,蛟龙之类的锦袍,还有环佩等取了下来而已。
他们到达江城的时候,是一个下雨天的日子,让人有些烦躁。虽然江城多肤白貌美的美人儿,可惜大姑娘小媳妇的,也都带着厚实的幕离,平日更是极少出门的,真是无趣。
听说江城有很出名的月亮湖,一半是圆的,一半是弯的,圆的那一半湖心,还有一座阁楼叫做“天香阁”,里面有许多才子的佳作,还有不比御厨差的厨子。李-瑾有了些兴趣,邀了两位皇子好友一道游湖。
天香阁果然名不虚传,湖面上的第一层,摆放着或是悬挂着一帘帘的画屏,里面不乏让人拍手称赞的佳作。其中一幅狂草,更是肆意非常,龙飞凤舞,足以想见,当初男子书写时候的狂喜。
就在几人啧啧称奇的时候,天香阁的东家从楼上下了来,那是个三百多斤的白嫩胖子,那一身的肥肉,走一步都要颠上三颠的。那白嫩嫩的五官倒是挺清秀,若不是一身肥肉太吸引眼球,这该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掌柜自称姓王,名满楼,取月满西楼的意思,到也是个挺......诗意的名字。可惜名字的主人,那一身肉,实在太过占据人的注意力了。
王满楼告诉三人,这一帘狂草,是江城的一个布商所书。当时布商深爱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宝贝女儿,爱妻心切的年轻男子一时兴至,写下了这一屏狂野肆意的前人诗句。
李-瑾认了好一会儿,才从笔走龙蛇里辨认出,这是一首前人的无题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他轻笑,这布商倒是个性情中人,只是文采太烂,人家诗里是说朋友知己的,这人却说自己和妻子是“灵犀一点通”。
“那布商和他妻子肯定是恩爱非常了。”三皇子李钰有些感慨,他是三人里心思最深的,也是唯一娶了妻子的。只是他的婚姻,却是几方权衡之下由皇帝定下的,到底夫妻间没多少真心实意。
“谁说不是呢?”大胖子王满楼很赞成李钰的话,只是他的表情却带着深深的惋惜。
口快的五皇子李祉忍不住了,打断王满楼的沉思,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对小夫妻的事。
“那倒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只可惜啊!那布商年纪轻轻,却是在月前死了,说是遇上了瘟疫,被官府烧了,尸骨无存。他那妻子,听了丈夫离世的消息,当即梗出了一口血,当天夜里也跟着去了。当时,她还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呢,就这么一尸两命......”
真可怜!李-瑾有些意外,因为见到这么一副好字的欣喜,也消散得无踪无迹。
“那他们的女儿怎么样了?”还是心直口快的李祉,打破了周围低迷的气氛。
“那小姑娘?”王满楼踱了几步,“布商那妻子去后,她京城的娘家便把小姑娘接了去了,毕竟这家里也只一个叔叔而已,还是个不通事务的叔叔。”
“京城的?掌柜的可知道是哪家的?”李钰问道。
“听说是柳府的,不过是个不出名的小家族罢了。好在还有外祖教养,小姑娘未来也能找得个好归宿。若是还留在这儿,她那叔叔这般不懂事,还和伶官厮混在一起,家业也留不住......哎,好在还有一个外祖家在啊......”王满楼感叹完了之后,楼上蒋家兄弟正叫他,便匆匆离去了,徒留京城来的三人还在消化着这一出故事。
几人再没有兴致游玩,到底是被影响了情绪,坐上小船便准备回去了。
小船行至湖中不久,船下的水流却带着书卷画册等物,顺流而下。隔壁江城的本地人说,是那布商的小叔子被人赶出了林家宅子,府中那些书卷画册,也被人扔到了湖水里。这些东西,是从隔壁的弯月湖顺流而下的,林家富贵至极,圈了半个弯月湖作为自家的花园呢。
“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谁想得到林家人现如今的光景?!”隔壁船上的人这般感叹,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凄凉惋惜。
一册画卷飘在澄清的湖水中,水波晃荡,把系在画卷上的红色缎结打开了,画卷彻底舒展在湖面上,慢慢被水浸润了。上面的画,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惑人的杏眸,嫣红的唇瓣,冰肌玉骨,顾盼生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迷了人的眼睛,也迷了人的心。
李-瑾痴痴地伸出手去,想要把这美人从水里拉上来,刚触到螓首蛾眉上,就被美人儿拉下了湖里。他从船上掉了下去,却一点也没有感到惊慌,昏迷前的那一刻,他看到美人也看着自己。他溺水了,只是他的脸上,却是嘴角弯起的笑意。
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一时也分不出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直到两个侄儿担心地叫着自己的魂,他才知道,自己先前魔怔了一般,竟追着沉下去的画卷,跳下了湖水里。
或许,自己那一刻真的是魔怔了吧。李-瑾失笑,好在那画卷还是被捞了起来,画卷的表面也因为被先前的主人精心地封上油衣,笔迹没有丝毫模糊,依旧清晰。
这画卷如真人一般高,画师不知师从何处,竟把人画得这般栩栩如生,若不是触手是光滑平整的,他真以为,这便是个真人了。画卷里的美人儿,现在看来更显绝色,不是没有比她的五官身姿更加出色的,只是她们都比不上她那一抹灵动的眼神。
痴痴地面对着画卷里的美人儿,他想,这是画师臆想出来的女子吧,不然,世间哪里会有这般的女子?如同神仙妃子一般,不过一眼,便把人的魂魄都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