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小枝。”阮清言不假思索地安慰她,“这件事,我需要好好查一查,等我消息。”
“嗯。”
“还有。”
“?”
“你的耳朵真灵,就像灰弭的鼻子。”
“……”顾霜枝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夸奖,轻舒了口气说,“好又怎么样,大多数时候,听到的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她还暗指之前听到人贩子对话的事儿,让阮清言微怔片刻。
数秒后,她的耳廓迎来轻轻的触碰,是他蜷着的手指小心拂过。
还有那句淡淡的话:“放心,以后不会了。”
蜻蜓点水般的动作像是在给她的耳朵施法,类似印第安人相信的捕梦网,将所有世间丑陋的声音都隔绝她的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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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霜枝到家的时候,陆茜也在家里,阮清言原本送她到门口,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却不料被顾妈妈硬生生请进了门。
她一直深信不疑这位青年是女儿的男朋友,只是那姑娘害羞不肯承认罢了。
盛情难却,阮清言陪着二老聊了会儿天,说起年初三和未来亲家的见面。
“到时候小阮一块来,怎么样?”顾妈妈提议,“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
“妈,这不合适。”顾霜枝皱着眉头小声在妈妈耳边打断,“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和他就是朋友。”
“不要紧的小枝。”陆茜显然也把她当成害羞了,热情邀请道,“请阮先生一起来吧,就当是朋友也行啊。”
“对对对。”顾妈妈赞同,“怎么个说法都不要紧,你们高兴就好。”
“……”
顾霜枝一脸窘状,拉了拉哥哥的衣角。
顾然会意,笑道:“妈,如果只是朋友的话,大过年的把人叫过来不太好吧?人家家里肯定也有活动的。”
这话在理,顾妈妈稍作沉默,似乎也觉得这样似乎确有些突兀。
“这,小阮……”顾妈妈看向阮清言,目光转为尴尬,“如果家里有事的话……”
“阿姨,我那天没事。”阮清言温婉地轻笑,以回应对方的盛情邀请,“我家人过完除夕就都去欧洲旅行了,我一个人留在上海。”
顾妈妈的眼睛一亮,乘胜追击道:“一个人过年多没意思啊!那可说好了啊,过年一定要常来咱们家玩儿。”
“不会打扰你们吧?”那双人畜无害的纯净眸子看了看边上的顾然。
对方回应以礼貌的笑意:“当然不会,阮先生不嫌麻烦就好。”
两人的惺惺作态落在顾霜枝的耳朵里,掀起了阵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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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晟和阮清言从小一块长大,两家的公司有长期稳定的商业合作,连带着这两人从小到大也是形影不离。
方涛的事情阮清言只告诉了许致晟一人,他第二天就找了学计算机的朋友好好把阮清言的电脑给检查了一遍。
得出的结果和方涛的话却大相径庭——电脑没有被黑被窃取资料的痕迹。
“所以你的照片被盗,真的有可能是……”许致晟尴尬地瞧了阮清言一眼,没再往下说。
阮清言闭上眼,沉重地舒了口气,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沉思起来。
良久后,才启齿打破了沉默:“你说,他这么做,为了什么?”
“钱?名声?”许致晟实在猜不下去了,“不知道,没准是对你由爱生恨,得不到你就要毁了你。”
“……”阮清言可没心情理会他无聊的玩笑。
灰弭识相地扑到主人身上安慰他,阮清言摸摸它的脑袋,问它:“你总不会离开我吧?”
“有病。”许致晟白了他一眼,“一个你手把手教了很多年的徒弟都说背叛就背叛了,何况是一条狗呢?”
“狗是忠诚的动物,有时候比人强。”他摇了摇头,话里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
灰弭不明就里地“呜”了声,歪着脑袋看他俩严肃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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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言这些日子没去工作室,宅在家想了很多。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摄影,还没毕业就跟了国际知名摄影师g.a,起点就远高于同期的学徒。他领悟能力强,又有这方面的天赋,一直颇受g.a的赞赏和推介。
g.a总说,yan的作品里有那种被赋予了穿透力的灵魂。很多年轻人在学了摄影几年后会碰到瓶颈,那是渐渐成名后养成的完美主义作祟。而yan不会,他永远都怀抱着初心。
初心是什么?这一刻阮清言很迷茫,同时他也很想问问方涛。
当初选择这一行,究竟是为了什么?利益,名声,或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