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霜枝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烧退了大半,只是昨晚没吃东西,人有点虚弱。
村长家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顾霜枝站在阳台上,隐约看到楼下正在晾衣服的妇人轮廓,便朝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
“顾小姐,你醒啦。”那妇人向她招手,“来吃点东西吧。”
顾霜枝扶着扶梯下楼,看到客厅餐桌上颜色清淡的早餐。
“阮先生特意为你做的。”妇人掩嘴笑道,顺便凑过去跟她八卦,“顾小姐,大城市里的男人,都这么会疼老婆么?”
“老婆”二字直接把顾霜枝给问懵了,还未来得及解释,妇人就继续说道:“我们家那口子就从来没下过厨。”
原来是村长夫人。
顾霜枝仔细想了想:“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过一个说法,现代文明的发达程度与社会对女性的尊重是成正比的。”
“啥?”
“也就是说,通常经济越发达,男人对女人就越是尊重。”她试着把话说得通俗一些。
“这可真新鲜!”村长夫人半信半疑地惊叹道,“不过,阮先生对你真的很好,昨天你生病,可把他急死了。里里外外跑了好多趟,还在你床边守了一晚上。早上刚醒来就开始给你做早餐,然后就去附近拍照了。”
顾霜枝喝了口桌上的玉米粥,味道淡淡的,却很香。恢复了些许味觉后,她觉得这样温暖清淡的食物比任何美味佳肴都要好。
就像阮清言,待人随和,温润如玉,或许不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却是最让她放心跟着远走他乡的人。
“请问,他去哪儿拍了?”
“林子后面的小学。”村长夫人指了指门口的位置,“也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小学,挺破旧的,没啥东西可拍,阮先生大概要失望了。”
顾霜枝抿唇微笑道:“他不会的。”
放下碗筷,她又帮着村长夫人收拾桌子,却被对方阻止了,又送回客厅休息。
顾霜枝望着前方翠绿幽深的林子,指了指那里,问村长夫人:“就在那后面吗?”
“是啊,直接穿过去就是了。”村长夫人笑道,“你要去找他吗?”
“嗯。”她想看看他,每天一睁开眼就期待着见到他。看他的样子,有没有变得更清晰一些。
“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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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言放下相机,往楼上走去,房间里空空的,还残留她身上的香气。
下了楼,在厨房里看到正在切菜的村长夫人。对方见了他,眉欢眼笑地放下手里的活,“阮先生,你回来啦。”
“嗯,大嫂。”他点点头,目光在客厅里四处探索,却仍未发现顾霜枝的踪迹。
还没来得及开口,村长夫人就先问了:“顾小姐呢?没跟着你一块回来吗?”
阮清言诧异地走上前,跟对方确认了道:“她出去了?”
“是啊,她早上吃完饭就去找你了。”村长夫人指了指前面的林子,也察觉出不对劲,“怎么了,你没见到她吗?”
“没……”他的声音像是骤然间失了重心,手心里开始发凉。
阮清言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奈何客厅小沙发上响起了她的手机铃声。
“咦?那她会去哪儿呢?”村长夫人疑惑地发问。
他二话不说,疾步出门,往林子里去。
虽然手术已经成功了,可顾霜枝的视力却还没完全恢复。像平时生活的场所,颜色繁杂,很容易辨析事物。可那树林到底不同,长满了差不多形状树木,满目皆是斑驳的绿色和棕色。
虽然这个林子不大,却也不是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
阮清言四处张望,时不时喊她的名字,却怎么都没得到回音。
他开始怕了。
应该说,他从刚才一开始就怕了。
暗自懊恼地又骂了自己一顿,还说什么她不在身边不放心……这下自己都做了什么?千里迢迢把她带在身边,害她发了高烧不说,现在又把人给弄丢了。
顾然要是知道的话,估计打飞的过来也得把他掐死吧。
且不提顾然,就连他自己,都想掐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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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言不记得自己在树林里绕了多久,晌午时分,枝繁叶茂的大树挡去了大部分的阳光,时不时有几束穿过缝隙,洒在他的脚下。偶尔还有穿堂而过的清风,三下两下,吹的树叶沙沙响,对他来说却是无甚助益。
直到远处隐约传来个熟悉的声音,阮清言顺着声音赶去,才看到坐在树下的小小身影。
她大约是走累了,气色不大好,听到由远及近的动静后,期盼地抬起头,眸子里像是笼罩着氤氲。
“是你吗?”顾霜枝不太敢确认,迟疑着朝渐渐靠近的人发问。
“是我。”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顾霜枝瞬间从地上站起来,精准而稳当地扑进他的怀里。
阮清言始料未及,一肚子自责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到她满是愧疚的主动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一个人乱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