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大晚上的就这么直白?好歹拉上窗帘儿。”
“还有。”他望着顾衿通红的脸,笑的不能自抑,趁她还没发作迅速的又补了一刀。“划水的时候是左腿右手,不是左手,你顺拐了。”
你……顺……拐……了……
顾衿觉得自己彻底没脸了,她双眼冒火的盯着旁政,转身去了浴室,把木质结构的房间跺的震天响。
看着顾衿气冲冲的背影,旁政调侃她。“你轻着点儿,回头房子塌了咱俩掉水里我可不救你啊。”
一件白色t恤从浴室里扔出来,带着顾衿的愤怒咆哮。“滚!”
旁政挑了挑眉把衣服捡起来,随手扔到一边,房间又再度安静下来。
顾衿在浴室里换了自己的衣服,吹干了头发,心里渐渐平静,本来憋了一下午的怨气经刚才那么一闹,竟然消散的七七八八了,其实她有好多话想和旁政说,毕竟这是两个人婚姻的伊始,顾衿不愿意和他每天就这么在别扭斗嘴中度过。她妄图,想让旁政对自己,更了解一点。
对着镜子,顾衿大着胆子叫了他一声。“旁政?”
一室沉默,顾衿以为他在听,从浴室里磨蹭着出来,低着头。“我不是不会游泳,我怕水。”
她犹豫了一会儿,始终不敢抬头正视他,像是做了好大决心似的,顾衿才决意把这件自己人生中最晦涩黑暗的一个秘密说出来。
“我小时候在海岛和我爸妈一起住的时候,确实游的很好,可是后来发生了件不太好的事情……”
“我亲眼看过我爸被人从海里捞出来的情景,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能游了,算是……心理障碍吧。”
顾衿鼓起勇气说出来,她希望旁政能理解她,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她只希望他能够对她今天忽然发脾气的事情释怀。
她抬起头,不无期冀的看着他。
可是,依然一室沉默。
旁政不知什么时候又出去了,根本就不在屋里。
顾衿瞬间自己傻透腔了,掏心掏肺的说了这些话,结果压根就没人听,幸好幸好,自己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顾衿暗庆抬头抬的及时,她不断安慰自己说旁政不在更好,好歹犯傻的时候没人笑话她。
门口有服务生敲门进来送晚餐,顾衿一头扎进被子里,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再也不想起来了。
可能是到了下半夜,顾衿只记得自己睁开眼的时候,旁政已经躺在她身边了,床很大,两个人之间还有很大一片空隙,顾衿心里不忿,趁他睡熟抬腿狠狠踹了他一脚,旁政迷迷糊糊的半睁眼睛,伸手把她拖进怀里牢牢抱住,嘴里含糊了一句。
“别闹了。”
别闹了。
像是已经恩爱多年的情侣,在捱过了大的风浪吵过了无数的架之后,晚上熟睡时他依然把她当成最爱的人,那一句无意识的呢喃,是比多少甜言蜜语都能让人妥协的。
顾衿耳朵贴在他胸口,轻轻呼吸着,她打着呵欠困顿的想着,和旁政,就这样吧。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算上今晚顾衿做恶梦的这次,是第二次。
顾衿渐渐睡得熟了,他粗粝的手指无意识摩挲在顾衿柔软的唇瓣上,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歉疚,和她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他竟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竟然有如此怯弱害怕的事情。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旁政才从顾衿的卧室里走出来,睡眼惺忪。
顾衿正在厨房做早餐,煎蛋锅在滋啦啦的往外溅着油花,她一只手拿着铲子时不时凑过去翻个面,躲得老远。
旁政走过去,平底锅里只有一个鸡蛋。
“给我也带一个。”
“想吃自己做,煎一个就够要命了。”顾衿如临大敌的用铲子把煎蛋弄出来,口气十分不友好。
旁政不乐意了。“好歹昨儿晚上还陪你睡了一宿,这么快就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连个枕头都没有,将就着在她脚边躺了一夜,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都怪了。想起早起来旁政那个奇奇怪怪的姿势,顾衿心头一暖。
“我又没让你陪着我!难不成你以前每天早上起来都向前一天晚上跟你睡过的人要早餐吃?算回报?”
嘿!合着她这是把自己当暖床的?!
大早上起来就非得惹他不痛快,旁政恨的牙直痒痒,故意和顾衿恶言相向。“要早餐多掉价啊,一般都是别人倒贴我,我愿意不愿意还两说呢。”
“咱俩熟人好办事,昨儿个算我给你打折,钱就算了。”
他窸窸窣窣去浴室洗脸刷牙,顾衿鼓了鼓嘴,又趁热往锅里敲了个鸡蛋进去。
两个人坐在餐桌两头吃早饭,一时气氛静谧,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你最近在学游泳?”
“你怎么知道?”
洗手间晾着那么件儿泳衣是当他瞎呢以为他看不见,早上起来洗脸刷牙的时候他还拿过来看了一眼,那设计的,估计大半个后背都露在外头。
“在哪儿练呢。”
“小区后面那个健身馆,就你平常去打球的那家。”顾衿声音小下来,怕他发现自己拿了他的会员卡去充值。
他一口干了牛奶,擦了擦嘴。“下次等着跟我一起去。”
早上七点半有司机准时来接,他穿好外套,打算出门。“周末妈让晚上去她那儿吃饭,下了班你记得直接过去。”
顾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啊。”
旁政走到门口,忽然叫了顾衿一声。顾衿咬着面包,“干嘛?”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隔空朝顾衿抛过去。顾衿利索抓住,摊开掌心,是一把车钥匙,上面四个圈圈套在一起,奥迪的经典标识。
“昨天戚琳从4s店修好刚拿回来,在楼下地库停着,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