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纷纷跟着松了口气。
“闹事的山匪都已斩杀,以后安心耕读就是。”谢敛合上册子,随手递给衙役。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又紧张起来。
谢敛是斩杀了一大部分不错,但为首的山匪却都被他收押了。到时候一番拷问,查到了他们头上,那才是真没法子伸冤了。
黄七爷试探着说道:“那为首的,该不会放出来继续为祸……”
受到黄六爷的眼神警告,不由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待我和陈知县查出背后是何人指使,便酌情定罪。”谢敛没有半分遮掩,只是淡瞧了一眼远处的陈知县,“下个月,陈知县便来宣化任知县。”
黄七爷僵立在原地。
其余人也不敢随便出声。
和他们联手的陈知县,成了谢敛的人。不仅如此,还要帮着谢敛一起调查山匪,这和直接当证人反水有什么区别?
等等,区别还是有的。
陈知县是官,当不了证人。
“陈知县要来赴任,那先生呢?”黄七爷大着胆子问。
“再说。”谢敛只道。
没人敢追问。
谢敛亲自督促了大半天,这才起身离开。
一见谢敛的牛车远去,黄六爷连忙推了弟弟一把,压低了嗓音说道:“去,去将上次威胁的那一家人都接过来,包括给的银子一起带走。”
“迟了。”
黄七爷叹了口气,“昨夜便要去带,人被陈知县带走,又转给谢敛了。”
两人对视一眼,万念俱灰。
这下谢敛证人也有了。
“这事不是我们黄家一家的主意,全都有份。”黄六爷扫视四周一眼,咬了咬牙,“把这事告诉他们,一起看看怎么办。”
远处的谢敛掀起车帘。
他回头看了眼集在一起的人群,落下帘子。
田二郎愤愤问道:“先生,他们不只这么点田地,你怎么也由着他们糊弄?”
田地就是百姓活命的根本,这些人霸占着田地,间接饿死了多少无辜百姓。田二郎想到自己逃荒路上饿死、病死的亲人和同乡,就浑身难受。
“他们另外的田地,没有登记。”谢敛道。
没有登记上来,官府当然就管不着。
道理田二懂,但他即便不聪明,也忍不住嘀咕,“他们当然有的是法子不登记,可我们就没法管了,实在气人。”
听着田二郎的愤愤不平,谢敛没有再说些什么。
牛车拐过角门,停了下来。
车帘扬起,谢敛的视线不自觉朝外落下。
宋矜坐在树下织布,细白的手指握着梭子,不太熟练地挑起丝线。她眉头微微蹙起,迟疑地看向身侧的章向文,小声唤道:“世兄。”
第70章点灵犀二
谢敛掀开帘子下车。
他悄无声息收回目光,转头朝着书房去。
“先生。”田二郎忍不住追了上去,连他都觉得,宋娘子这段时间跟章大人走得太近了些,“您不过去打声招呼吗?”
谢敛手里仍拿着几本册子。
闻言顿了顿,只回头朝着宋矜瞧了眼。
“去把蔡大娘叫来,我要问她些事。”谢敛说道。
田二郎仿佛还想说些别的,但迎着谢敛的目光,又没说出来,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去。
谢敛立在檐下,
不动声色看向远处两人。
初秋落叶簌簌,吹在女郎迤地的裙摆上。
她唇边噙着笑意,正偏脸和章向文说着什么,引得章向文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丝线。
两人靠得不算远。
接过彼此手里的东西,熟稔到有些刺眼。
谢敛收回目光。
只当做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含之。”远处的章向文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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