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只是个被波及的无辜围观群众。
为了避免自己再被波及,卢惊绿干脆没上前,直接躲到了怜星后头。
段延庆虽然被白飞飞怼了一句,但并没有生气,反而还主动说起了当初他们分开之后,他一路轻车简行,在灵鹫宫部下的护送下,回到大理登上帝位的事。
最后他郑重地向白飞飞和卢惊绿弯腰行了一礼,道:“我能有今日,全仰仗绿姑娘和飞姑娘当初仗义相助,你二人的解毒喂药之恩,我段延庆一辈子都不会忘。”
当初他还是个逃命的大理太子时,就谢过她们好多次了,如今当了皇帝,不仅能毫不顾忌地旧事重提,态度还比从前更恭敬,实在是令人感慨不已。
至少落在知道他原定命运走向的卢惊绿眼里,是很值得叹一声的。
卢惊绿道:“陛下言重了,我们当初之所以能救下你,将你带离金陵府,主要还是靠公主那一手狐假虎威,陛下要谢,可莫要忘了她和灵鹫宫。”
段延庆立刻表示,其实早在他回去处理完那场叛乱,登上帝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去过大漠,谢过黑珍珠,也托其向灵鹫宫转达过自己的谢意了。
“至于绿姑娘和飞姑娘”他停顿了一下,表情很是柔和“我是想着你们二位皆身怀六甲,倘若我贸然前来,反而容易惊扰了你们,倒不如晚些再来。”
“而且这样一来,也更好准备谢礼。”
卢惊绿听到还有谢礼,不由得愣了,道:“陛下太客气了。”
白飞飞则呵了一声,态度依旧:“当初他自己说过的,而今实现承诺,这怎么能叫客气呢?”
卢惊绿无奈极了,只能把话题扯开。
她随便寻了个话头,问段延庆这趟过来,准备在中原待多久,可寻好住处了。
段延庆大概一早就打听到了绣玉谷不招待男人的规矩,当即垂手表示,他在庐州城买了宅子,不过也不会停留太久。
“这趟过来,主要就是想再好好谢谢绿姑娘和飞姑娘,以及把说好的谢礼补上。”
话说到这,他又转向几乎没怎么开过口的邀月怜星姐妹,态度和顺地询问道:“不知我可否唤几个人将我准备的谢礼抬进这谷里来?”
怜星瞥了一眼姐姐的神情,没瞥见不悦,也没瞥见不耐,就做主应道:“可以,抬到此处便行了。”
段延庆道了一声多谢,而后转身出了绣玉谷。
他出去后,邀月和怜星也没有继续在谷口停留了。本来她二人就对见外人没兴趣,无非是想着绣玉谷有规矩在这,才特地一道来的,现在确认段延庆只是个诚心道谢的,便没有再打扰他们故人相聚,直接回屋去看阿飞和叶绿素了。
又过了片刻,出谷去的段延庆带着大约五六个人,抬了三口大箱子进来。
除了抬箱子的人,还有一个看上去比他年纪稍小,但打扮得完全不像侍从的青年一起进来了。
段延庆也没忘记给她们介绍,说这是他族中的一位兄弟。
“先前我不知该如何准备贺礼,还是他给我出的主意。”
卢惊绿被他说得都有点好奇了,所以这三箱贺礼到底是什么?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抬起头,朝站在段延庆身侧的那个青年看了一眼。
青年似有所觉,立即迎上她的目光,扯出一个灿烂深邃的笑容。
他本来就打扮得颇花枝招展,再这么一笑,活脱脱就是一只游戏花丛的蝴蝶。
但他生得很好,导致摆出这花蝴蝶架势也不难看,反而还带了点脱俗风流的意味。
可惜卢惊绿不吃这一款长相,更不吃他这番做派,只同他对视了半个呼吸不到的功夫,就直接移开了目光,转向地上那三口箱子。
段延庆大概看出她好奇了,忙唤人打开给她们看,并介绍道:“最大的这一箱,是给绿姑娘和飞姑娘的首饰,大理盛产翡翠,工匠手艺虽不及中原,但也勉强称得上一句别致,还望绿姑娘和飞姑娘能喜欢。”
卢惊绿和白飞飞朝那个大箱子看了一眼,看到满目珠光宝气,内心顿时只有一个想法——这哪里只是别致了!
“另外两个,是给你们二人的孩子准备的。”段延庆继续道“里面有我请天龙寺住持大师开过光的长命锁,还有些孩子能用上的小玩意儿。”
“为了请动天龙寺的住持大师,陛下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边上那名青年插了一句“只盼两位能给些薄面。”
这下别说卢惊绿了,就连一直和段延庆不太对付的白飞飞,都不太好意思再继续怼他。
送礼这种事,看重的是心意,段延庆作为一国之主,绝不会差钱,但亲自去请天龙寺的住持大师为阿飞和叶绿素的长命锁开光,委实难得极了。
白飞飞道:“陛下有心了。”
她忽然这么客气,反倒是让准备好被挑剔一番的段延庆愣了一下不太习惯,最终还是被他那同族兄弟拉了一下袖子才反应了过来,开口道:“飞姑娘不嫌弃,那便再好不过了。”
卢惊绿:“我们怎么会嫌弃呢,反过来谢陛下还来不及。”
她话音刚落,之前冲她笑的青年便立刻接口道:“不瞒绿姑娘,其实这主意是我出的。”
卢惊绿:“?”
“那那也谢谢你?”她有点吃不准这个青年是什么意思。
“绿姑娘若要谢我,不妨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青年道。
“什么?”卢惊绿实在想不到对方对自己能有啥请求。
“绿姑娘美目巧笑,实乃在下平生所见之绝色。”青年道“在下想为绿姑娘作一幅画,倘若绿姑娘能同意,并将完整的名字告知在下,那在下感激不尽。”
卢惊绿直接听傻了,想说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请求,偏偏对方的神色和语气都无比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只能去看段延庆,用眼神询问,这位皇帝,你这同族兄弟到底咋回事啊?
段延庆也很尴尬,喝止了一声道:“绿姑娘是我的恩人,你不得对她无礼,正淳。”
青年皱了皱眉,说他是真心想为卢惊绿作画。
而卢惊绿比刚才更傻。
她没听错吧,段延庆喊这个同族的兄弟正淳?所以这个人是段正淳?
女儿遍天下的那个段正淳?!
卢惊绿万万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后,碰上的第一朵勉勉强强的桃花,居然是这个花心大萝卜。
段正淳看她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还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莫非绿姑娘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了?”
卢惊绿果断拒绝:“不!”
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离我远点!
段正淳从小到大都是个格外有异性缘的人,成年之后,不论遇到怎样的美人,只要他真心想追求,更是从未失过手。
倘若卢惊绿答应了他这个作画的请求,他画完,估计也就把这事忘了,偏偏卢惊绿拒绝得这么坚决,难免勾起了他更多兴趣。
只可惜段延庆更愿以恩人的意愿为主,根本没有给他和卢惊绿再说几句的机会,就说该告辞了。
临出谷之际,他还回头又看了卢惊绿一眼。
卢惊绿:“”她扭头跑了。
她还要带女儿呢,才不要和花心大萝卜扯上关系。
另一边段正淳跟着段延庆出了绣玉谷后,还是一脸遗憾且疑惑:“她竟不肯答应?”
段延庆真的有点后悔带他来这一趟,冷声道:“你招惹别的女人也就算了,绿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看得出来,她不想与你多接触,所以你不准去打扰她。”
皇帝下令,段正淳哪怕心里再痒,也只能听从。
但这种出师不利又被强行掐断后续的撩妹经历与他而言的确是头一遭,于是两人回了大理之后,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把自己印象里卢惊绿的模样画了下来,还挂到了书房里。
再后来,他请来大理游玩的楚留香来自己府上喝酒,也谈起了这件事,语气里尽是可惜。
“看来我还是不如你这个偷香窃玉从不失手的盗帅啊。”段正淳道“那位绿姑娘对我,那可真是退避三舍都不足以形容。”
“兴许人家就是听说过你的名声,才不想与你多接触的。”楚留香道“不过能让你想了一路,她想必是位真正的美人。”
段正淳也不藏着掖着,当即带着楚留香去了自己的书房,想让楚留香欣赏一下自己的画作。
楚留香跟他进去的时候,的确是抱着好奇兼欣赏的心态的,但当他看到段正淳书房里挂的那幅画,他就呆滞了。
“怎么样?的确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吧?”段正淳问。
“是。”楚留香语气艰涩“但是你最好,不,你务必要听你们皇帝陛下的话,千万别再去打扰招惹她,她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
段正淳直觉他这话还没说完,便疑惑地看了过去:“?”
楚留香深吸一口气道:“她是我一位好友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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