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并且当日,张瑾调查得知,那日在客栈附近徘徊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根据描述,约莫确定是那个和赵家亲近的霍凌。
那日与裴朔一起来抓人的金吾卫,叫申超,是金吾卫将军赵玉息的人。
很像赵家想杀他。
而女帝,先是有条不紊地处理了马坊和使臣的事,知道他受伤后,故作震惊,派太医令来张府。
前来探望的内官传达天子口信:“朕听闻此事万分心痛,爱卿乃国之肱骨,定要保重身体。”
虚伪。
假惺惺。
张瑾不傻。
申超与裴朔是好友,裴朔是天子宠臣,那日女帝又故意支走了张瑾的暗卫,泼湿了他的衣服。
和她没关系,几乎不可能,就算杀手不是她派的,她也一定知情。
她故意精心打扮引他沉醉其中,却反过来狠狠捅他一刀,要他的命。
张瑾如何不怒?
他又一次,又一次被她利用了。
每一次被她主动拐上床,都是有更大的算计在等着他,第一次是她想灭王氏一族,这一次又是想灭谁?
如果不是那一剑捅得太深,让他失血过多差点昏迷,根本无力再行动,张瑾当日会进宫质问她。
那刺客身份太好查,要么对方自信一定会得手,要么这又是故技重施,故意让刺客假装成别人派来的,好挑起张瑾和赵家的矛盾,实际上真凶另有其人。
但这不重要了。
赵家刺杀他的证据在他手上,要真正查出幕后之人泄愤是一回事,张瑾不会放过这个弹劾赵家的机会。
张瑾亲自写了一封奏疏,弹劾赵家人派人刺杀他,言辞犀利,从京兆府审问刺客的证据、刺客所用佩刀与赵德元麾下士兵所用武器样式一样、以及刺客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踪等方面,一一举证。
此次为信号,朝中许多文官纷纷上奏,一时之间,奏折堆积如山。
刑部尚书汤桓也一同上疏,言明刺杀朝廷命官乃是重罪,无论主使是谁,都要严惩,不容宽恕。
赵德元当然不承认。
眼下还差一个刺客的口供,京兆府尹李巡实在是不想揽这个差事,每日急得焦头烂额。
霍元瑶寻到机会,趁着过去递交公文的时机,笑道:“此事下官有个提议,大人不妨听听。”
“哦?”李巡看向她,“你说说看。”
霍元瑶凑近,悄悄说:“大人不想包揽此事,是因为怕惹火上身,但事关一品大臣被刺杀,此事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京兆府监牢哪里比得过刑部稳妥,大人完全可以上奏说超出自己职权,请求把刺客移送到刑部去,刑部尚书汤大人又与张司空走得近,大人此举,既合情合理,又是顺了张司空的意。”
李巡却说:“是张司空把人送到我这儿来……”
霍元瑶笑道:“朝野人人都知道汤尚书唯张司空马首是瞻,张司空当然要避个嫌,免得有人说他构陷联合刑部陷害别人。这一开始就把刺客送刑部,和从京兆府转一圈再去刑部,性质可不一样。说不定司空就在等您送人过去。”
李巡一听,有点道理。
他琢磨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上还是按照霍元瑶的提议,写了封折子送进宫,然后直接把人交了。
如此一来,赵德元就完全居于下风了。
霍元瑶敢出谋划策,自然有女帝在背后默许。赵家战功太盛,姜青姝这一次也是要让他们输。
……
朝中打得不可开交,而刺杀事件真正的主谋到底是谁,众说纷纭。
整个京城,过年过得最舒坦的,当属是平北大将军段骁。
段骁在京中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也就与战友们聚一聚,偶尔兴致来了,便和荀关一起出城走走,看看这十多年来的变化,偶尔去看看先帝。
结果这日,碰到了霍凌。
霍凌自从回京之后去了皇陵,便再也没有去过,只是最近一想到陛下可能又被张司空欺负了,晚上就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好像梦到了从前。
梦到他跪在地上,绝望地望着紧闭的宫门,他大声喊着,让陛下不要去喝酒,不要和那个伶人独处。
可怎么喊,都没有人理他,只有殿下身披狐裘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眼神失望而悲凉。
霍凌从梦中惊醒,闷头往皇陵跑。
满腹心事,无处可说,只有在殿下身边,才能纾解一些。
他很害怕。
他怕自己有愧于殿下,照顾不好陛下。
这小将军一整夜没有睡,天亮时才蔫蔫地骑马回城,不曾路上会碰到段将军,几人皆怔了怔,段骁眯着眼睛打量他须臾,认出了,“是赵家那个小子。”
霍凌不自觉地攥紧缰绳,“将军,末将姓霍……不是赵家的小子。”
段骁盯着他,目光锐利,“你受姓赵的提拔,管你姓李还是姓霍,旁人可只知你姓赵。”
霍凌闭嘴不语。
段骁上下打量他几番,对他的勇猛善战颇有些印象,便问道:“从何处来?”
“皇陵。”
“为了……先君后?”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