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不来景合宫了?为什么这么多日我连求见都难?卢永言,拜你所赐,我要是从此失宠,你们卢家……”
卢永言闻言一僵,脸色苍白下来。
卢家在开国之事也是势力雄厚的名门望族,但这些年已经彻底衰败了,甚至连普通的官宦之家都比不上,去年还惹上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是为了寻求靠山解决家族的麻烦,他也不至于在赵澄跟前忍气吞声。
他知道,赵澄是在威胁他。
如果再不想出什么办法来,他家人一定会有麻烦。
哪怕已经无法忍受,卢永言依然咬牙忍受着对方的怒火,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突然,他说:“贵君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毒死容谊。”
赵澄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这已经是实在没有计策的下下计了,虽然不够稳妥,但为了在赵澄跟前将功折罪,卢永言眼底闪过阴狠的光,咬牙道:“我还没有说完……毒死容谊,然后嫁祸给苏倡,贵君还记得么,苏倡那日也去了猎场……”
赵澄不解:“什么意思?”
卢永言压低声音:“如今在别人眼里,贵君有害容谊的嫌疑,您想想……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容谊突然被毒死,真凶是苏倡,那谁还会继续议论您?他们的目光只会全放在下毒杀人的苏倡身上,到时,您再趁机说,都是苏倡在猎场陷害您……”
赵澄顺着他的话一想,有些动摇,但又觉得这样太过大胆疯狂。
而且陛下那么厉……这样的小把戏,真的能瞒得过去么?
他不禁犹豫道:“万一……没有成功……或者是没有陷害到苏倡身上……”
卢永言说:“这个好办,我知道梅君身边有个宫人最近缺银子,似乎是亲人快病死了,贵君只需要答应他用钱救他的家人,等到东窗事发,他便是为了他的家人,也只敢说是苏倡指使他的……”
赵澄还是觉得不够稳妥,犹豫不决。
卢永言又努力鼓动道:“贵君自己都觉得已经失宠,若再不抓紧时机,只怕竹君那些人就要抢走陛下了!您这次若是失宠了,只怕下次就再难重新得到陛下的宠爱了……”
打蛇要打七寸,卢永言这一说,赵澄果然慌了起来,一想到自己从此就要彻底失宠,再也见不到陛下,就有一阵冷汗冒了出来。
他咬咬牙,道:“好!就这么办!”
—
梅君所住的宫殿日渐热闹,虽然天子不能经常抽空过来探望,但天子身边的邓大人却每日都会来看看,每次都带上很多贵重的赏赐。
但容谊并没有高兴。
一条腿断了,从此他就再不可能出头,无论现在陛下因为愧疚有多照顾他,那都是一时的。
以后等着他的,是一辈子独守冷宫。
容谊恨的是赵澄。
他巴不得赵澄还想杀他,就算是拼着一口气,他也要向陛下证明是有人害他,一定要让赵澄不得好死。
因此,那些汤药,容谊根本没有让人检查。
灼钰路过梅君宫门口,看到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脚步稍微顿住。
“侍衣在看什么?”宫人于露柔声问。
他定定地看着那边,想起那日去猎场,姜姜临走时深深地看他的眼神,心头好像被一股阴影缠绕着,心跳越来越快。
她会不会……看出是他干的了……
可怎么会。
如果她看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他?而且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傻子,如果知道他其实不傻,只是骗了她,只是靠装傻来博取她的怜悯、接近她,那她应该不会原谅他吧……
灼钰渴望像正常人一样和她相处,却时时害怕她知道真相以后,会厌恶他。
少年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
不行。
不能这样。
现在她没有抛弃他,一定是还没确定他在装傻,说不定姜姜仅仅只是有一点怀疑。
灼钰突然朝容谊宫中走去。
“侍衣,别……”
身后,于露慌忙要叫住他,却发现这少年头也不回,跑得很快。
于露咬咬牙,只好追上。
梅君容谊正在自己宫中养伤,那个傻子侍衣突然冲了进来,四处走走停停,时而摘花,时而在地上坐着发呆,惹得一干人不知如何是好,想驱赶他,却碍于他侍衣的身份不敢动粗。
眙宜宫的宫人都想把他拉走,但这少年看似瘦弱,力气却很大,并且滑得像条泥鳅,谁也逮不到。
众人追着他到了厨房外,眼看着里头在生火煎药,他们屏住呼吸,不敢上前碰他,怕他发狂冲进去打翻药烧了厨房,闯出大祸来。
于露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悄悄唤:“侍衣……侍衣……跟奴婢回去……”
少年怔怔地站在那儿,似乎在发呆。
于露深吸一口气,猛地扑向他,然而灼钰背后像是长了眼睛,蓦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让于露扑了个空。
灼钰又走到院子的南面站着,又有个宫人悄悄唤他:“侍衣,看这里……这里有好吃的……”
那人手里还拿着灼钰最爱吃的糕点,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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