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傅少。”她的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那份被她折得很小的图纸,没有起身,就这么坐着伸直手臂递给傅池砚。
傅池砚错愕,所以姜卿是早有准备,她料定了傅池砚会答应她。
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他父亲带回来的这个歌女啊。
傅池砚下巴轻扬,越泽就迈步接过那张图纸打开放到傅池砚面前。
他轻扫了两眼就让越泽收起来,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姜卿,姜卿没读懂那个情绪,不过不重要。
她站起身,拜托越泽帮她把东西搬回房间,随后又跟着越泽一起离开书房。
傅池砚靠在书桌边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迈步走到椅子坐下,拉开抽屉取出盒子里的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烟雾缭绕周身,他不怎么抽烟,留洋时压力大学会的,上一回把烟点燃还是在他知道傅际中死了的时候。
姜卿,傅际中生前养在身边的“干女儿”,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姜卿送走越泽后就坐下来整理那些药,傅池砚不是那种会随便占人便宜的人,给的药物昂贵数量又多,可见那张图纸在他心底的分量。
第二日她便匆匆离开傅宅赶往笙玉楼,慕秋看到她还惊了惊,姜卿很少会这么频繁的过来。
“怎么了姜姐姐?”
“那个人呢?”
姜卿穿着带跟的鞋子也走得飞快,慕秋跟在后边回答:“他的伤势刚刚稳定下来,暂时还不能离开。”
等到了隐蔽的房间,姜卿推门而入,之前重伤昏迷的人已经清醒,坐在床边翻看着慕秋给他拿来的书。
“慕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先是看了一眼姜卿,又往后去瞧慕秋,并未因人忽然闯入而慌乱。
慕秋上前,目光落到姜卿身上。
“你必须马上离开。”
“外寇很快会和如城达成合作,你会被搜捕。”
昨天姜卿偷听到傅池砚他们的谈话,只是寥寥几句她就知道大概率是眼前这个充满沧桑的男人。
遇事处变不惊,定不是泛泛之徒。
那人听后立马低下头沉思,继而抬头,“您可以叫我连忠。”
姜卿没说话,连忠伸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强势,正要说话间慕秋就先一步开口:“姜姐姐,他不适合现在离开。”
“他的伤势因为治疗得晚一直在发炎溃烂,如今刚恢复一些,他连一里地都很难走出去。”
慕秋垂下眼眸,眼睛里含了太多东西。
他见不得这样的人平白无故送命。
姜卿闭了闭眼,她也不知道傅池砚会在什么时候答应外寇进行全城搜捕,连忠留在这里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
“我们可以把你往北送,江城目前还在频频打仗,你去那边至少不会因为严密检查而被捕。”
连忠却摇头,“姜小姐,我必须南下,我的同伴在昌都等着我。”
“实不相瞒,我这一路来经过多个军阀统治区和外寇控制区,就是为了获得一手情报回昌都,但那日被外寇发现追击,我的两个朋友牺牲了才把我送进如城。”
连忠这番话几乎是把自己的底牌都露出来了,他相信慕秋,也相信姜卿。
革命者的性命在胜利号角吹响前都至关重要,又轻如鸿毛。
他带着任务北上又南下,他必须回去。
姜卿沉沉吐了口气,慕秋在一旁看着她,等她发话。
“那.....”
“叩叩——”
敲门声打断姜卿的话,杨春好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房里,“姜小姐,傅池砚忽然来了,您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