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悄无声息的哭着。
管家上前来给大夫备了诊金,亲自送了大夫出门,回来后才对着梁昭道:“公子,如今世子不在府里,侯爷又如此,这府上上下下的,都靠着您,您千万保重身体,侯爷跟世子还依仗着您照顾啊!”
梁昭抬手抹泪,“我哪里行啊,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的。”
管家何尝不知道梁昭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被府宠的不知人情世故,性情单纯,毫无心机,府之所以这么养育梁昭,本是觉得,个哥儿,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太聪明的哥儿心大,容易生事端,还不如就养的单纯些,他自己也快乐,不必为旁的事情烦心,以后给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就是了,哥儿嘛,找个好人家,生个孩子,简单快乐的照样过辈子。
他们侯府的嫡哥儿,人漂亮又善良,并不愁嫁,做什么懂那么多,还不够累的。
可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侯府竟然渐渐到了这步田地,竟渐渐的护不住这娇惯长大的哥儿,要让他面临外面的凄风寒雨。
管家皱眉苦思,片刻,“公子啊,您要不去求求您未婚夫江统领,他位高权重的,也许能救世子出来,等世子回来了,侯爷心情好了,病定能好转。”
梁昭茫然抬头,“是啊,救出哥哥来,父亲也会好了。”
“对,世子走之前,不是也说让您去求他相救吗?他是您的夫君,是您的依靠,定然会帮您的。”管家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法子,江缙乃是从品大员,救他们世子,不就是句话的事儿吗?
但是他毕竟只是个仆人,又是在梁侯府这等逐渐衰败的府里,眼界到底不行,他根本想象不到,梁承睿跟安和国密探有染,差点往朝掺敌国暗探是什么样的大罪,他只觉得,这不就见了面庞浩,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哪里就有那么大的罪了?稍微求求情,便能救出来的。
梁昭这边也下定了决心,他要去求江缙,可等他刚换了衣服,仆人收拾好马车,管家还备了给江缙两个孩子的礼物,正打算出发的时候,江府的人却上门了,而上门不为其他,只为退亲。
梁昭刚系好了披风,准备上马车,就见到了江缙府上来人,听他们说了来意之后,顿时蒙了。
江府仆人扫了眼梁昭身上的披风,他们刚来的时候,就看到梁昭似乎要出门,不必做他想,梁昭肯定是奔着他们府上去的,这个时候,除了他们主子,梁侯府还能向谁求救呢?江府仆人眼睛里闪过道不屑。
梁侯府衰败至今,梁侯沉迷女色,万事不顾,梁世子昏庸无能,只知依附他人。
原本,他们这样的人家便是续弦也不会找这样人家出来的,可是替梁昭说媒的夫人跟他们主子打了包票,说梁昭年少貌美,性情单纯,跟父兄并不样,也绝不会对他们府上的两个小主子不利,这才让他们主子心动。
他们也派人去查了,果然,这梁昭就是个脑子空空的美人,这么看,再加上梁昭好歹名义上也是侯府嫡子,身份也够,他们这才求娶。
可谁能想到,这才多久,梁世子竟又惹事,还是这样的泼天祸事,纵然不是他的本意,是他被庞浩利用,而且并没有铸成大错,但这样的祸事也不是能轻易消泯的,少说,爵位也是保不住了,没有爵位的梁侯府,纵然依旧高门豪宅,也只是普通人家了,梁昭的那点好处,自然也就不值提,若不看出身门第,梁昭这样脑袋空空的美人,满大街都是,用得着非要梁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