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高考的年轻人,没说几句闲话,就又聊起了题目。
半小时后,贺景行直接将众人拉到了公社门口。
所有人都下了车,乔玉兰拉着周河走在最前面,去找学区办,其他人倒是不急,慢悠悠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因为他们来得早,到了学区办时,前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排队,一个中年干部正给他们开证明。
红河生产队的人一到,这个办公室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乔玉兰跟周河排在队伍的最前头,其他人依次排在后面。
乔珍珍跟宋桂花她们一起走,同样排在前列。
排队时,乔珍珍忍不住往队末看了好几眼。
贺景行因为要停拖拉机,来得是最晚的,过了好一会,他才出现在队伍的最后面。
乔珍珍看到他,总算是放了心。
可能是因为人多,前面打证明的中年干部动作加快了不少,很快就到了乔珍珍。
她拿着这张薄薄的,盖上红章的公文信纸,就能去教育局报名今年的高考了。
周河和乔玉兰拿上证明早走了,乔珍珍坐在办公室外面的花坛边,等其他人出来。
很快,红河生产队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出来,只剩下贺景行一人。
其他人还在稀奇地互看对方的证明时,乔珍珍觉出不对,皱着眉头走到办公室,探头往里瞧。
负责开证明的中年干部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神情倨傲地审视着眼前的男子:“你是黑五类?”
“是。”贺景行脊背挺直,漆黑的眼眸里无波无澜。
排在他身后的那些知识青年们,齐齐发出了惊呼声,怪异的眼神投注在前面高瘦男子的身上。
中年干部不屑地发出一声轻笑,嘲弄道:“你的家庭出身这么差,还想考大学?”他放下钢笔,施施然地喝了口茶,“这个证明我不能给你开。”
贺景行听后,心里都算不上难受,他本就不看重这次考试,更是早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刁难。除了开证明,后面还有报名,录取等流程,每一个关卡,都会出现这样的可能性。
他早已习惯,只不过等乔珍珍知道后,肯定会失望……
乔珍珍看看贺景行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不言不语,也不为自己辩解,仿佛能够咽下所有的欺辱。
她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起来了。
乔珍珍气势汹汹地冲进办公室里,一把将贺景行挡在身后,怒视着中年干部:“考大学是每个人的权利!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此次高考,要破除唯“成分论”,其次是择优录取。这位干部,你是对上面领导的决定不满,所以准备公然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