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又或根本不在意,他道句还有公事,便离开了甲板。
“以后不准碰陌生人夹进盘里的食物。”裴东望了眼他离开的方向突然说道,他夹起几片鱼生,很仔细的分别在各个蘸料里沾了沾,才拣进我的碟子里:“让保姆安排,自己也可以做,不管以前有没有习惯,往后跟我在一起,必须定点吃早餐。“
说完又戴起手套,开始拆分闸蟹。
看着他专注神情,我心底微微颤动下,很微妙的感觉——他说的无意,怕是怕我憔悴见不得人;但除了妈妈,好像还没人提醒过我必须吃早餐。
我吞咽的比较慢,裴东倒没催我,他叫服务生将清茶换成果汁,便双手插兜走向船舷。
海风飘荡,撩拂他墨发飞扬,那双剑眉总是戚着,眼神包揽山河壮阔的深邃幽远,令人生畏,却又十分吸引的神秘。
我想,如果他不是掠夺我自由的恶魔该多好,相比那些白嫩百变的影艺人,他这种型,定是叫我一眼便极喜欢的。
“尽快安排好与马老板的轮船交接,这次政府对码头的投标,必须拿下。”
“另外,将收购的木料转移到固北区地下仓库,要秘密进行,绝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是,裴总。”
船舱里,裴东边挽着我前行,便戚眉下令。我默默跟着,心底也在琢磨问题。
我想裴东带我来的目的,除了依旧为试探薛靖深外,也因为某些生意受到了他的阻挠。
其实我非常好奇,薛靖深是厅长级的大官,是商人都会卖力去巴结的存在,但我却觉得每次对谈交流,他都隐隐被裴东所牵制着。
“嗨这不是裴总?等您好久啦!”
回到岸上的时候,有个皮肤黝黑,戴着金链的男人突然迎面而来,大笑着给裴东一个拥抱。
裴东微微戚眉示意阿华别阻拦,然后推开他淡淡一笑:“赵老板,好久不见。”
“哪里是好久,您总神龙见首不见尾,距离上次在木材市场偶遇,我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哈哈哈”赵老板咂了口雪茄,眉开眼笑:“我听老陈说您买空了他的木材,而我厂里堆放的那些,可都是云南原产的紫檀木,绝对比老陈那批印度货正宗不知道裴总您,还有没有需要呢?“
裴东嘴角微勾:“好说。”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我知道裴东说这俩字的时候,所谈之事多半是没戏了。
果不其然,裴东没怎么客套,便撇下脸色尴尬的赵老板顾自向前。赵老板却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在阿华阻隔的范围外,喋喋不休赔笑着说道些什么。
裴东面无表情,我心底,却渐渐起了涟漪,赵老板那张黝黑又坑洼的脸,在视野中越来越感到熟悉。
是在哪儿见过呢
“嗯?这位小姐怎么这么“
“对了,你不是琬媜姐闺女儿吗!”
听到这话,我才两眼一亮,猛地记起他是谁。
他是梁正公司曾经的副总,妈妈十多年的老同学,赵恩义。
“认识?”裴东步子一停,眼神突然变得危险,像冰刀划过;我心底却激动不已。
他是妈妈的老朋友,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这难道不正是逃出生天的大好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