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手中的玫瑰花,倏然跌落,摔成了无数碎瓣,地上的它是蓝色,却在心底染得血红。
我双手紧紧攥住裙摆,才能叫颤抖不那么明显:“哑巴,你、你说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芈家的请柬已经发给海城所有达官显贵,上面也签了裴东的名字,就在北国海晏酒店。”
海晏酒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们缘分相触的源头?
你干什么...你故意的吗裴东?
我抿抿唇,露出毫无血色的笑容:“哑巴,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你不开心吗?”祝华晟蹙蹙眉:“可你昨天说,那些话,并不是演戏。”
对,并没有演戏
因为我他妈也没想到戏演太过会成真!
“我自己倒并不需要遮掩,我的确很开心,裴东终于肯放过你,小染,你有很多选择,没必要为他浪费一分一秒。“
祝华晟顾自安慰着,却不知我刀扎的心疼在四肢百骸蔓延。
默了半晌,才低语低语:“你带了吗,可以给我看看?”
祝华晟看着我,犹豫会儿才从怀里掏出份纸片,那颜色红的触目惊心,红的毒血渗骨。
“谨订于五月二十八日下午三点北国海晏酒店宴席大厅,为小女芈月婵举行婚宴。共祝一对新人玉树琼枝,永结同心。”
寥寥两句话,像最简洁有力的子弹,一颗颗将心脏打穿千疮百孔。
我阖上眼皮将眼泪咽回去,违心的笑起来:“玉树琼枝永结同心呵呵,哑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祝福他们?”
“你好像不太舒服。”祝华晟蹙蹙眉将请柬收回怀里,牵住我的手道:“我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怕你压力太大,找你出去散散心。既然你真不舒服,就别在屋子里闷着,你想去哪儿?我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你。”
本想拒绝,却连拒绝的力气都没了。我无意识揣摩着紫罗兰扳指,凄笑道:“就去通洋码头,看看海吧。“
你在我们缘份展开的源头跟别人结婚,我就去我们彼此好感萌芽的地方尝试忘记...
为什么这么讽刺?这样好吗,裴东?反正你对这份爱,原来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有耐心;反正你觉得我背叛你的爱后,转头就能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让我现在所做一切,都显得无谓,又可笑
“为什么一定要这艘船?听说这里发生过枪击案。有对男女,死里逃生。”
祝华晟这样问着,我缄默无言,腿搭着腿,悲伤眺望。
“呼啦”
澎湃的海浪,扑击在岩石上发出能让人减压的声响,偌大邮轮在海面呜呜沉鸣,仿佛向灯塔表达重逢的喜悦。海鸥盘旋着,多捕几条鱼,可以喂饱雏鸟;再耽搁下去,却又可能连回家的路都找寻不到。
我就是那只海鸥。
“你已经持续这个姿态半小时了。”餐桌前,祝华晟往红茶里丢进半粒红糖,递给我:“你怎么了?”
我接过来,浅浅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人鱼公主的故事,原味未修改的那一版,我觉得她很傻,你说呢?肩负着痛苦追求幸福,最后找到的却也是痛苦罢了。“
祝华晟抿唇摇头:“如果目标的确是幸福,追求的过程中是不可能感到过多的痛苦。“
“如果有,只能说明从一开始就错了。”
是吗?从一开始就错了
心情更惆怅,好像什么东西被掏空了,灵魂就在这海洋中漫无边际的游荡。
“走吧。”
我受不了这迷惘,我想我不应该想这么多,虽然最初的目的已经不攻自破了,但我还有妈妈。
现在要紧就是准备好和薛英岚匹配血缘,没了裴东这个心结受而芈承先的要挟,我能彻底通过这次机会改变妈妈和自己的人生,就算妈妈病情再难控制,至少我能为她提供最好的治疗。
开始忙碌吧?也许忙着忙着,就忘了呢
腿已经有点麻木了,祝华晟笑了笑将我扶起来。我们正往船舷走向搭在码头的甲板,神色却骤然一僵。
就像冥冥自有天意,又似他总不肯放过我。裴东真往甲板上走,他穿着深黑色西装,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换了个更整齐英俊的发型。
看到我和祝华晟相挽的姿态,他与身边人的交谈一顿,旋即冷笑声:“薛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娇弱,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
“还是说,千人千面?“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跟在说我人尽可夫一样,心情顿时难受到极点,也腾起一股怨气。
我故意将祝华晟挽的更紧,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裴先生原来如此缺失自信,您这样讲,不是在说我们“共事”那么久,您连我比较女性化的一面都不曾得到过。“
他抿唇不言,好像真的已不在乎我的任何,我心情便愈发难受压抑,咬着唇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记得这里有被你买下,出入需要报备。”他耸耸肩,勾唇用瞳仁指了下轮船下载着木料不断往返的大型货车:“相反,我应该有告诉你,这里多一半的集装箱都是我的。现在,檀木市场回归到正常水准,我囤积在这里的木料,被各大家具市场瓜分,半小时内成交额达到三亿。”
他顿了顿,眼神更戏谑:“说来倒要感谢你,不是么,染染?”
“你别叫我染染!”我死死咬着下唇,幽怨到极点:“裴东,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你很有快感,是不是!?”
他笑意一丝丝收敛,但并没言语。他转而望向祝华晟,淡淡道:“既然遇到了,应该上去坐坐。”
“某些事,我到现在才发现是你将计就计,所以我想你现在很需要我的佐证来躲避月婵的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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