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什么意思?
她该害怕才对,怎么反而更嚣张了?
梁思琪看着我擦干眼泪后困惑的眼神,翻了下白眼,将下巴搭在妈妈的肩膀,低笑道:“妈妈,你看姐姐,她还蒙在鼓里呢,对她多不公平呀?妈妈你自己说,她是不是你的女儿?”
“是,我的宝贝小染,我的贴心小棉袄,呵呵”妈妈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紧紧抓着我手的力度,叫我彻然放下了所有心来。
对啊,我在担心什么?等确定妈妈现在病情稳定,我就立马告诉其父女俩做出的恶性,介时连梁思琪冒认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我何必还在意她这只跳梁小丑。
“妈妈,你先等等我,好吗?我处理完些事就带你回家。”
“你在海城有房了吗宝贝?”妈妈摸着我的脸,眼神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与恍惚:“大吗?”
“大!上下两层呢!还有两个浴室,我再也不会跟你抢了,妈”
说着,想起以前更妈妈因为一些小事起的争执,眼眶又负疚的有些湿润;
妈妈全然不在乎,她枯瘦许多的手将我抱进怀里,眼神慈祥到好似要将我装进最深的眼底:“乖,我的女儿,真有出息。”
“妈,你是不是瞌睡了,才这么迷糊?”
梁思琪突然蹙眉插嘴道,我没理她,可冷静许多后,心底却也猛地一沉,困解问道:“妈,是谁什么时候带你来海城的?”
“是梁思琪?”
妈妈没说话,看着薛英岚,眼神突然显得很复杂与焦急;我隐隐觉得不舒服,便立马绕后去把住轮椅:“妈,你好像很累?我先带你去病房休息,待会我们就回家。”
“回哪的家?”妈妈突然低吟道,还并没有太多皱纹的眉头,深深蹙成一团:“孩子,妈妈的家不在你那儿。”
什么?
我下意识压低声音:“妈妈,你说这话是”
妈妈沉默着,梁思琪笑着,那让我感觉非常诡异。
“小染。”半晌后,才听到妈妈更低的吟道“妈妈要告诉你一件事。”
“告诉你,你是妈妈的女儿,但你,不是妈妈亲生的。”
什么?
我脸色倏然苍白,就连戈薇也蹙了眉头。
我紧张的半跪在妈妈面前摇晃轮椅:“妈,你胡说些什么呢?”
“妈妈没有胡说。”她好像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眼睛,慢慢阖住眼皮:“小染啊你不是妈妈亲生的。”
就像一股狂风,骤然袭来刮走了最后几片枯黄的枫叶,整棵大树,都在洪流中剧烈晃动,连根拔起
我不敢置信看着妈妈,踉跄的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眼空洞洞凝望:“妈,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是你在胡说八道!妈现在病这么重你干嘛这么大嗓门,还有没有人性啊你?”
“你滚开!”我一把推开梁思琪,眼底血丝密布:“你个贱人,妈妈第一次带我跟你爸相亲的时候,连你爸都不认识我们!你个卖了天良的禽兽!你怎么忍心,?你到底跟妈威胁了什么!”
“妈!”我倏地跪下,抓着妈妈的手,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女儿在呢,如果他们威胁你了,你别怕啊,女儿在呢,女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妈,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心痛的望着妈妈,直到最后,望见她睁开眼睛,眼角渗出滴无奈浊泪,嘴巴开启的却那样坚决:“没什么好说的”
“小染,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别在这儿跟兰芳的女儿闹腾了!”
心口倏然揪疼,我甩开祝华晟搀扶的手,好似浑身力气都被抽干那般虚弱的,站了起来。
“妈”
我含着泪花凝视她,胸腔一口气憋闷的好似要爆炸,我不敢想象如果她继续否定的话会置我于何地。
“我再问你一遍,他们到底怎么威胁你了,你到底要不要说真话?“
“妈,说真话妈!”
梁思琪突然一把推开我,冷笑里讽刺与践踏浓烈到极点:“别逼我妈妈了,薛染,不要脸的东西。你不就想知道是谁带妈妈过来的吗?我来告诉你,是在前天晚上,是裴东带来的。”
什么?
是裴东?
脸颊,骤然惨无人色。那一瞬,心疼到了极限,我不知道裴东为什么这样害我,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配合梁思琪造假,只知道我不能这样逼她!我死死捂了把揪疼的心脏,推开大门便走了出去。
越走,步子越快,到最后用上跑的,眼泪再半空连成线,我生怕停下来就会窒息的晕过去。
我什么也没有了,梁思琪梁正出卖我,邹凯背叛我,裴东,也不要我了,甚至串通他们对付我!
现在,连妈妈也这般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无所有了,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眼泪越掉越多,根本无法控制,就像撕心裂肺的疼痛无可抑制在四肢百骸蔓延。我跑出广寿,跑出街角,躲在没人的角落,就像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蜷缩起来嚎啕大哭,浑身上下都犹如针扎。
“叮叮”
疼到最厉害的时候,却听到手机响起。
我本不想理会,但看到那串号码,心却疼的更厉害。
他为什么会这时候打电话来?他这时候,正应该在结婚
对,和芈月婵。说着一生一世,永结同心。
那以前对我说过的又算什么?
我哭着笑,笑着哭,什么时候摁了接听键都不知道,只听到裴东静默半晌,低沉的声线:“你哭什么?“
我哭什么
为什么要问我哭什么?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么裴东?”我死死攥着喉咙,让声线不颤抖,却又变成了沙哑:“我最爱的男人,今天跟我最讨厌的女人结婚了,我不该哭吗?裴东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该哭?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哭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我哈哈的疯笑起来,裴东陷入死寂的沉默,半晌才更低沉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没发生什么,不过是亲生的妈妈,突然告诉我我不是她生养的,不过是拥有的仅剩的一切,都成了握不住的一指流沙,不过不过“
说着,说着,就算把喉咙掐紫,也再也控制不住的哽咽。
我再也笑不出来了,难过的压抑要将我活活咬死,我死死攥着胸口歇斯底里的哭喊:”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裴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我明明那么爱你,是你等不了我,你为什么还要害我!现在,你不要我,妈妈也不要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染染“
“别叫我染染!现在我离开你终于一无所有了,裴东你开心吗?你开心了吗?”
你们开心吗
“站在原地,一寸别动,等我。”
我扔掉手机,时哭时笑傻傻望着地上蚂蚁,芈承先说我就像这蚂蚁,他随手就能捏死。我曾不以为然,但现在,我发现自己比他言语的还要不堪,
因为没有人伤害我。
是十六岁就辍学忙碌在别人白眼中,换来家人抛弃了我
是掏心挖肺的担忧心碎,换来妈妈否认了我
是为了守住这份爱情,换来爱人,等候不了我,还算计我。
是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吗?是我薛染,就理所应该被抛弃,被放弃!
心情越来越压抑,就像一辆铁轨冲入悬崖,无止境的跌落,我从没那么无助过,无助到就连自己,都想要厌弃自己了
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凯伦,却突然稳稳的停在路边。
我抬头,迷惘的看着一身白色西装,仿佛神祇般耀眼英俊的裴东,大脑,半时天也没醒过神来。
“起来”他拧眉低吟:“我让你起来!”
“上车!”
他霍的拉开车门,一把将我搂进怀,然后不由分说放进车厢里,动作虽不容置疑的霸道却也轻缓。
车子,不疾不徐往城中方向开去,我坐在副驾驶,发丝凌乱的看着他,迷惘到连哭都忘记:“你为什么在这里,裴东?你该在结婚啊。”
裴东冷毅着脸缄默无声,闻言他随手将胸前一朵大红花撕掉。
我正想追问,他的手机响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接通,我能听见,那是芈月婵的声音;他一直听着,没有回应,直到最后,他蹙蹙眉直接将手机丢出了窗外,在轮胎下碾的粉碎。
我越来越心神不安,我强忍着心底余痛道:“裴东,你到底要干嘛?你带我去哪儿?”
“去民政局。”他目不斜视凝视着前方,冷毅的嘴唇微微开启:“我们结婚,我现在就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