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旋即走到我旁边:“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浅笑未语,他便没追问。芈月婵突然走过来,很自然挽上裴东臂弯:“东哥,你大概误会了,堂兄他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妹妹,他是知道小染也在场,才特地赶来罢了。咯咯咯,我说的对不对啊,晟哥哥?”
祝华晟摸摸鼻尖淡笑,不置可否,裴东似笑非笑,没有言语。
芈月婵蹙眉盯了我眼,便笑道:“东哥,以前没发现,现在才觉得,堂兄跟小染站在一起,倒是格外的般配呢。小染是个十分上进善良的女孩儿,堂兄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若不然,我们应该帮他们撮合撮合,你说呢?”
我想让祝华晟否认,他却偏用那种认同而询问的眼神看向我。裴东面色非常阴沉的抿口酒,那让我感到非常的不自然。
“砰”
“呀,对不起啊大姐姐,我没注意。”
突然地,有道身影从侧边撞在我身上,胸口与小腹,顿时一片冰凉凉的湿漉感。我讶然的抬起头,眉梢立时紧皱。
是那个在法院门口丢我鸡蛋的女孩。
裴东眉锋一簇,下意识便掏出布帕来擦拭,却在半空被祝华晟截住。
“你去玩吧小昭,没事。”他笑意有些冷道:“另外裴总,还是我来,你现在的身份,不大适合。”
说着,便掏出纸巾,顾自牵住我的手擦拭着。他手移到上臂时,我看见裴东冷冷盯着我,看见我并未阻拦时,他很阴沉的笑出声来:“月婵,你问过我么?”
“什么?”芈月婵愕然。
裴东不动声色将手帕收回去,眼神暗沉:“我的记忆里,是并没有给华晟送出请柬,因为他的声带需要保养,阔别两年,华盛里也有很多事物需要重新熟悉。你妄自打搅他,有没有跟我商量?”
“这么说,裴总不欢迎我?”祝华晟勾起嘴角。
“确实如此。”裴东低低的笑出声来。
谁也没想到他答得这么直接,祝华晟和芈月婵脸色顿时都沉了沉。我生怕吸引来过多视线影响到待会的目的,扯了扯祝华晟衣袖:“刚才在另一边好像看见你们华盛的人了,我们先过去吧?”
说完,我忍着难受,抵过裴东节节降温的眼神,顾自略过了他,听到他在背后不知是搵火还是嘲讽的低笑。
不能软弱!
在墙角,望着不知在跟芈月婵附耳说些什么的裴东,我这样告诫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私下不管我们再甜蜜,明面上,我有我的目的,裴东有他的霸道,激烈碰撞,自然会有人受伤,但有什么忍不了?
我相信裴东他可以理解我,我甚至没有想过,会是他先对这段感情说出,一生一世
这样想着,我原本是避让着正坐在诸位与一些中年人攀谈的芈承先,反而又鼓鼓气,主动走了过去。
“芈老爷,挺热闹啊?”我端着高脚杯笑道:“但我有些事,能抽出您一点时间吗?”
芈承先心照不宣的笑笑,跟身边人低语几句,便顾自走向阳台,我跟了过去。
“绅茂那件事,芈老爷,真是多”
“别废话。”芈承先蹙眉抿了口雪茄,喷吐着滚滚烟雾道:“你的消息呢?”
“咯咯,别急,我这件事,价值可非常大。“这样说完,我刻意神秘的拉上玻璃门,声线压得很低道:”我要告诉您,前不久固北那场火灾,就是裴东纵得,他因此打破市场低迷盈利过亿!“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芈承先定格在抽烟那个姿态许久后,声线低沉到极点的道:“还有呢?”
“还有?这还不够吗那我还有个更有价值的秘密,本来想留待下次,但是”我故意顿了顿,才道:“您知道吗芈老爷,我父亲薛靖远的失踪,极可能跟裴东脱不了干系。”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芈承先突然面无表情走向背墙的角落,我跟过去,没来及反应,他反手一巴掌,便甩在我脸上。
鼻血顿时涌了出来。
“贱骨头,你敢玩儿我?”
我捂着鼻子,死死压制胸腔泛滥不止的愤怒,良久,才装作很可怜的模样带着哭腔道:“你打我干什么芈老爷,是你已经知道了这些事?但你又没有问过我啊!这能怪我吗?你自己说,不管固北火灾还是我爸爸这件事,在不知情的人耳朵里,是多影响重大的消息,我好心把两件都告诉你,你打我?“
芈承先不言,要杀人般的眼神凝视我,我用哭声掩盖撒谎的心虚。半晌后,他倏地掐住我的脖子:“薛染,你给我记着,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让我知道你敢玩半点猫腻,我叫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我佯做畏惧的低头不语,他咬咬腮帮,随手抽出片纸帕丢在地上,便大步回去了客厅。
老东西...
等着吧,你这只腐臭的苍蝇,迟早有一天,我把你的丑陋公诸于世,所有人会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
深深吸口气,将眼泪憋回去,我仰头直到鼻血不再流淌,才擦了擦回到大厅里面。
我看见有我刚才的打搅,那几个中年人都已经离开了沙发,我扫了几眼,朝一个面色泛红,已经有些醉意顾自喝着闷酒的男人走过去。
“你好啊,先生。”
那人抬眸看了看我,露出殷切笑容:“你好你好,小姐你可真漂亮...对了,刚才看见姐夫跟你单独出去,你是...”
是芈承先小舅子?太好了!
“我的身份,不提也罢,只是跟芈老爷有些事务往来罢了。”我刻意吊着他胃口。“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被他随时挂在嘴边的亲人。”
“随时挂口?”他蹙了蹙眉,有些畏惧的望了眼沙发方向,低声道:“有事务往来,那平常交流也肯定少不到哪去吧?小妹啊,姐夫他,有没有曾跟你提到过我?”
上钩了。
我故作难为的抿唇不言,他便是越来越焦急,抿了口酒后,低声道:“我不会跟姐夫说的,看起来你也是做生意的,我是华盛在通州分公司的老板,也许我们可以谈谈生意。”
“哦?这倒挺好,只是谈生意,对么?”我笑了笑,用眼角瞥下楼梯:“借一步吧,太吵了。”
―――
“你就直说吧,小姐,姐夫他是不是对去年通州的收益情况,不太满意啊?”
刚坐下,祝斌便如此急促道,正如我预料,他们这种关系户,是不可能没有做贼心虚的忌惮。
“这个,的确有,但我也挺难说的。”我故意绕着弯子道:“但芈老爷最亲近的亲属不是你,对么?”
“那肯定啊,怎么说跟他最亲的也是月月,实际上自从他娶了阿昭妈妈后,我都不大敢叫他姐夫了,总觉得在他眼里,姐姐去世后我们已经没太大关系,唉...亏姐姐当年一毛不差的把华盛股权全给了他,也不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家人日后的处境。华晟爸爸本来就对我们这些弟妹没留下什么好处。"
他又娶了一方妻室?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孩,原来是他小女儿?
下一个目标有人选了。
我暗自窃喜,旋而低声道:“对啊,我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说有些事不太好讲,就像...你一定已经跟他疏远到,连他现在跟些什么人打交道都不知道吧?例如我。“
“那倒不至于,怎么说亲人也比外人可靠吧?”祝斌蹙蹙眉,因为心情不好大口大口抿着白酒:“我在通州,我儿子在厦门,姐夫经常去厦门,就是我儿子前后接送着,不过,他对我们的确挺见外了,总随身带着许多警卫员,只在机场接送用得上我儿子,旁余都不让伺候着。”
我心底一惊,旋即嘲笑,这种“事”他敢让你儿子伺候着么?
所以...芈承先走私军火,还说不上绝对、但定有可能是从厦门的海湾经手?
“我姐夫到底跟你都说了什么啊?你就说吧,现在华晟也回来了,公司谁都说不清楚下一步会怎样,姐夫他总不会想把那几家分公司要回去吧?“
“别急,现在就说。“我为他斟满酒杯:”但我说了,你可一定不能跟别人说,不然咱俩都不好过。“
“那肯定的啊!”我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跟你预料的差不多,芈老爷说你们把分公司经营的不怎样,现在祝华晟少爷回归,就很可能辞退你们的权利做做样子。”
“对了,你儿子是...”
我话没说完,我突然看到一道穿着青色纱裙的身影,走下楼来,心口顿时一紧。
“小舅,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薛英岚站在楼梯口俯瞰着,拿着瓶红酒,眉梢紧皱;我未语,祝斌急忙起身笑道:“没什么啊月月。”
“是么...”芈月婵将信将疑的走下来,道:“我说怎么不见了...薛染,听爸爸说,你上次祝贺我和东哥的婚礼,有送了瓶干红?”
我还没回答,她顾自将那瓶酒塞我怀里,冷笑:“拿好了,这是86年的瑞鹰,待会儿上去可以当做送我的生日礼物,好歹,也是我的下人,出手就不要再那样寒酸,免得丢了我的脸。”
说完便顾自离开。
“下人?”
祝斌这样阴晴不定的盯着我:“你是月月的下人?”
已经套到很多东西,我没心情回答他,看着那瓶瑞鹰,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我拎起酒瓶便往卫生间走去;祝斌察觉到受了骗,却死抓住我不松手,眼神阴厉让我回答他的问题。
正那时,楼梯口,突然传来阵阵稀碎的脚步声。
还是芈月婵,而且挽着裴东。
望着裴东不知为何,显得特别冷酷的脸色,我正想问这是怎么了?却看见芈月婵突然扬手指向我,好像非常愤怒的喊道:“你看!我都说了东哥,她威逼我带她来参加生日派对,就没打好主意!”
旋即阴厉的盯向我:“薛染,亏我和东哥都那么欣赏你,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好心带你过来,你居然勾引我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