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将手边的文件夹推出去:“但通过统计表不难看出,从两年前总部奖励了他市中心一套房产后,研发部的效率就开始逐月下滑,而且有个问题十分明显,是自此新研发出的产品,并没有过往的好评率。“
“这算什么问题?”蔡经理耸耸肩:“销量走势依旧朝上啊,像年初研发的新汽油种类,在各大加油站的销量仅三个月就超过了“
我沉默会儿,才道:“如果平台本身就有十英尺,十英尺就是产品的起点,不是荣誉的贵冕。”
“就像你说的那个汽油种类,我昨天已经亲自去总部和加油站详细调查过了,是利用了广寿在能源局的人脉硬性推广,而且还打着总公司研发部的名号
“是,销量是朝上。”我蹙蹙眉,高声道:“但这是在透支广寿的品牌力量,长此以彼下去,势必就会走低。而问题就在于,我们为什么要等到下滑出现,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蔡经理欲言又止,蹙眉盯着水杯说不出话来;人事部的王经理突然低沉道:“是我们先前没发现这个问题,但现在发现了,也不该操之过急。张经理是公司的老骨干,裴总,怎么说也该先给他一次机会试试?”
“所以顾客返评率连续下滑了两年多,还没给够他机会?”我有些微恼道:“他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你们清楚,不是我列举出的这些,是他持才傲物,不肯把技术教给别人,就像他的助理小朱已经跟他快三年了,我昨天问他年初新研发的产品构成,竟然一问三不知。”
“这怎么行?”我加重了语气:“广寿,是家族企业,但落实到每个部门,那是集体利益。研发部又是做什么的?是为公司创造新鲜血液注入市场产生一切收益可能的核心团队!技术与理论,只有老员工掌握,没有讨论只有执行,没有团队的创意只有一人独大,拿什么来创造新鲜血液?私心这么重的人,就算能力再全面,改正不了自己的问题,我凭什么用他?“
“可。。”
“够了!”我突然起身,眉梢紧簇:“我是公司的新总裁,我把这个议题放在会议来讨论,目的是让大家都发现这个问题,不是让你们明知有漏洞还互相念情袒护!我是总裁,效益下滑后总部会取缔的是我,如果谁能为张经理立下军令状,承诺一切后果自己承担!好啊我乐得卸下重担,如何?”
整个会议室突然变得雅雀无声,眼神交错间,都显得心虚与逃避。我收进眼底,非常烦恼,淡淡的道了声散会,便扭身走了。
却感觉更加消沉
这些天,我一直也未得到裴东的音讯,唯一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还是隔着电话,他似笑非笑的,说听声音我心情还不错?我说,的确不错,然后还没来及说是因为终于等到他打来电话了才开心,他就已经挂断了。
后来,我越来越熬不住了,甚至耐不了去坤成找他,满心期待等来接待员的回复,却是他并没时间接见。
那是这一直以来,第一次我主动去找他,被他给拒绝了。当场,我便有种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的无力与恐慌。我对他的思恋,也前所未有的强烈过,说茶不思饭不想也毫不为过,甚至刚才会议上,都突然有种冲出这牢笼去找他的冲动。
因为我觉得,再执拗下去,我真的要失去他了
心口愈来愈压抑,我阖住刚刚推开的办公室大门,转而又走向卫生间,想洗把脸好好清醒清醒应付下午的提上的日程。结果刚转身,便迎面撞上一个浓妆艳抹、很高很壮的女人。
我下意识道了声抱歉就要走开,那女人却蹙眉审视着我,顾自问道:“你就是这家公司的新总裁,薛染薛老板吗?”
对啊我莫名其妙的耸耸肩:“有事吗?但好像并没有你的预”
“啪”
话没说完,我脸部一冷,打了个激灵,顿时说不出来了。
“老婆!你怎么来了?你等等!“陈副总刚从会议室出来,望见那女人后蹙眉道,很快的脸色铁青:”该死的该死的!你他妈做了什么好事!”
他冲过来,一把便将他老婆搡倒在地,然后抄起桌面纸巾便对我连声道歉的擦拭,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我深吸口气,抹了把那有些臭味的黑色液体在眼前看看,也才发现是被泼了墨汁。
“你还推我?老陈,你有毛病是不是!”那女人不符臃肿身形的迅速爬起,单手叉腰另一手直戳着我的胸膛:“我还以为至少像点样儿呢,合着就这么一丫头片子?我说你还要不要点儿脸了!我们老陈辛辛苦苦工作了二十多年,给这公司创造多大利益付出多少心血啊?现在,就因为你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就把他从正总给贬成副总了!你告诉我,凭什么?就凭你小狐狸精年轻有几分姿色?还是凭你后台硬,就是喜欢走后门!”
“妈的!够了,你能不能别说了!滚,你快点给我滚!”
“我凭什么滚?你成副总了咱那套别墅谁来供?儿子留学的生活费一年好几十万谁管够啊?老陈,别说我没警告你,就是因为你养得起这家我才处处忍着,今天要没个说法,你那些个招蜂引蝶的破事你看我”
陈副总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一边捂住她的嘴不断使眼色,一边殷切着笑脸点头哈腰连连对我赔不是。我却好像已经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只能闻到身上的墨臭味。
我死死制约着愤怒,警告自己现在被骂走后门,就更不能贸然动怒;心底的压抑,却几欲将心脏撑碎掉!耳闻他们嘈杂愈演愈烈,我有些无力靠在墙壁。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懦弱,是个蛮坚韧的女孩儿,但这些天发生的事,好像已经快到我承受的极限了!
昏天黑地中,我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并没看清他是谁,人便已经被狠狠拽进他精实温暖的怀抱中。
“看起来。”阴沉的冷笑声,像压抑的活火山:“你的心情并没有电话中说的那般好,但哭什么?“
“你不总是我行我素,有时候,还要执拗的压我一头么,嗯?”
这样说着,他却越抱越紧,高档红酒与古巴雪茄的气味蔓延,他眉锋深蹙的脸庞在我眼中不断放大,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使劲将脸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让流出的眼泪被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看见。所有愤怒与委屈,却更加倍的滚滚袭来。
愤怒他这些天对我不闻不问。
委屈他自己刀枪不入,也以为我能百毒不侵,还问我,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