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与半夏同时身上一凛,吓得脸色都白了,他们知道将军这是生气了,因为徐长宁身上有伤,她们二人却没想着为她撩起门帘来。
“是,奴婢定当小心,绝不再犯。”半夏急忙跪下,垂首郑重道。
见半夏如此,忍冬也咬着唇红着眼眶是跪下,压下心里的委屈:“奴婢遵命。”
顾九征微微蹙眉,看了半夏一眼,才撂下帘子转身进了屋。
“哗啦”一声,门帘晃动,忍冬委屈地抬起头,望着正屋的门,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侯梓文用肩膀撞了一下顾忠,挤眉弄眼的动作还没完成就被顾忠弹了一个爆栗。
徐长宁这厢进了门便虚弱的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了一手抓着圈椅的扶手闭着眼喘粗气,额头的冷汗不住地往外流。
看她如此虚弱,顾九征的眉头便不自禁皱眉了起来,担忧地道:“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虚,”徐长宁抹了一把额头,笑道,“你已准备好迎接端王事宜了?”
她说起正事,顾九征便不再多言,只将一方帕子随手递给了她,又将茶碗挪到她触手可及之处,便在她对面坐下了。
“端王带着人来,却不肯进城,父王又不肯出城去,所以眼下暂且僵持住了。?”
徐长宁挑眉一笑:“这也在意料之中,端王怕咱们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咱们也怕他进城里来图谋不轨,毕竟他的武艺不弱。”
“但这个僵持的局面一时也是误无解,”顾九征道,“反正端王也不似咱们这边一样急着和谈。”
徐长宁想了想,摇头道:“也不尽然,你山高路远的,对北冀国眼下的情况或许还不了解,端王重得兵权在手,表面看来风光,实际上却是地位不稳。”
“哦?”顾九征疑惑挑眉。
“北冀皇帝常年不掌权,如今太后驾崩,权柄在握,便是再贪图享乐的人也希望权力能够集中在自己手中。
“而端王战功赫赫,多年来掌握军权,军中威望颇高,前一阵端王来了咱们南燕,所经历一切少不得也有北冀皇帝的安排,目的便是铲除异己。
“如今端王没依着他的心愿殒命在南燕,还重新掌握兵权,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你说,北冀皇帝最希望做的是什么?”
顾九征望着徐长宁,一时间并未言语。
他一言不发的就只顾着盯着她瞧,徐长宁不免有些尴尬:“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说的有何错漏之处?”
“我现在相信你并不是心向北冀了,”顾九征宛然一笑,笑容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说的我也查到了,北冀皇帝希望尽快夺回权力,自然乐得看到端王消耗。端王手中的兵马都是一心向着他,北冀国那昏君只怕巴不得一些心向端王的人都死绝。”
徐长宁看着顾九征说话时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眼前这个顾九征,倒是与当年那个小男孩征征极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