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动了,我们快跟上去。”
墨明智一看,果然那三个人,在***熄灭后,已从楼阁上的窗口跃了出来,往东北方向而去。这三个人,轻功也算不错呵,一转眼便消失在茫茫的夜空里。尽管这三位所谓武林高手轻功极好,也逃脱不了墨明智的一对耳目。这三个贼人,别说只离墨明智才二十多丈远,就是再远,墨明智也能察觉他们去了哪里,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何况墨明智和小燕的轻功,更远远在他们之上,要追上他们,真是轻而易举。小燕不愿惊动了他们,只远远在后面盯踪他们而已。可是小燕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跟踪这三个人之后,又有一条黑影从楼阁里跃了出来,往西北方向而去
三个贼人不久便窜进一条大村庄,那黑衣瘦汉留在一个高处望风,其他两个贼人好像老马识途似的,便跳进了一所庄院,直向内院一处高楼扑去。
高楼里一盏油灯闪烁着,庄主正拥着他心爱的小妾在床上酣睡。蓦然间,只见蚊帐为人挑起,灯光之下,床前站着两个蒙面汉子,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刀架在他的颈上。蒙面的茄瓜脸汉子轻声低喝:“想活命的别乱叫乱动!”
庄主顿时吓得全身软了,面孔刷白,战战兢兢地说:“大、大、大王饶、饶、饶命。我、我、我不、不、不动。”
茄瓜脸汉子收了刀:“给我穿好衣服爬起来,注意,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这把刀可要喝人血了。”
“是,是。”
庄主手脚颤抖地抓起一件长衫披在身上,而他的小妾,早已在床上吓得缩成一团,面露恐惧之色。
茄瓜脸汉子说:“你想活命,老老实实将金银珠宝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大、大,大王,珠,珠、珠宝在,在、帐,帐、帐房里。”
茄瓜脸一笑:“不错,算你老实。我也知道你的珍宝收藏在帐房的夹墙中,只是找不到门儿,只好将你惊动了!快,带我们去。”
而燕子额汉子在灯下打量了床上的女人一眼,见这女人姿色甚美,肌肤如雪,不由淫心大动,他对同伴淫猥一笑:“老四,我怕这婆娘不老实,我留下看着她,说不定她身上还有些金银首饰,我劝劝她交出来。”
茄瓜脸已知其意,不由皱了皱眉,心想:二哥就是这个毛病,见不得好看的女人。他怕坏了大事,只好说:“二哥,那你快点,别误了我们的事。”
“老四,你放心,这事一会儿就完了。”
茄瓜脸只好用刀逼着庄主下楼而去。这燕子额贼人见他们一走,笑嘻嘻地说:“小娘子,别害怕,我跟你乐乐。”
女人大惊:“你,你,你要干什么?”
“呶,别出声,自有你的好处。”
燕子额一说完,将刀往床边一放,便跳上床来,正要解衣松裤。蓦然间,他感到一阵微风骤起,连忙回头一看,不知几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已立在床边,自己的利刀,已握在这孩子的手中。他不由一怔,愕然问:“你是谁?”
来人正是刁钻的小燕,她不怒也不恼,笑着说:“你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我是飞燕子呀!”
燕子额贼人顿时愕大了眼睛:“你就是飞燕子?”
“是呀!你不是冒充我的名来这里作案么?怎么干起这等事来的?你不怕坏了我的名声么?”
燕子额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双手如鹰爪,直取小燕。他这一动作,如兔起鹘落,快如电闪,想出其不意,即使不能取对手的性命,起码也抓碎了对手的琵琶骨,废了对手的武功。这贼人感到对手悄然而来,事前毫无动静,轻功可想而知。所以他一下便抖出这歹毒狠辣的一招,想制服对手。
小燕身形轻闪,顺势一刀劈下,满以为这贼子身形凌空,怎么也闪避不了,想不到这贼人居然能凌空一翻,避开了小燕这一刀。虽说是避开,但他已感到狼狈不堪了,眼露惊愕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小燕不但能闪开他凌厉的一招,而且还能回手反击。
小燕说:“你这淫贼,武功不坏,可是人却坏透了。本来我不想取你的性命,想不到你出手这么狠毒,我非要取你性命不可了。”
燕子额一声狞笑:“你想取我性命,恐怕没那么容易。”说时,他又是一个怪招,突然就地一滚,直取小燕的下盘。小燕一个灵猴百变动作,人已轻轻跃起,用西门剑法的一个招式“长虹下垂”刀变剑用,只见寒光山闪,—股鲜血喷出,燕子额背部已给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裂口。从腰际一直划到肩上,只差没划断肋骨。燕子额一声惨叫,声振夜空,痛得儿乎不能站立,正想夺窗而逃。小燕说:“淫贼,你还想跑吗?”说时,手一扬,一支无形梅花针,激射而出,一下插入贼人的小腿上。这贼人再也站不稳,倒了下来。
小燕说:“淫贼,你跑呀!你怎么不跑了?”说时,小燕想再加一刀,要了这贼人的命。蓦然间,从窗口掠进一个人影,喝声:“休伤我二哥性命。”跟着是刀光一闪。
小燕急忙跃开,定神一看,原来是望风的那个黑衣瘦汉闻声赶来了。小燕说:“是你来了!你怎么不在上面望风的?也赶来送死么?”
瘦汉听了感到愕异,同时也莫明其妙,因为小燕这句话的口吻,似乎是自己人,又不像自己人。不由瞪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受伤的燕子额咬着牙说:“老三,他就是飞燕子,你给我杀了他解恨。”
瘦汉一怔:“飞燕子!?”
小燕说:“是呀!奇怪么?想不到我们跑到一起来作案了!”
这时,外面人声嘈杂,火把通明,刚才受伤的燕子额一声惨叫,不但将这大院里的人惊醒,也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惊醒了。这个庄院的庄主,是村中的第一户大财主,平时不但养了一些闲汉,同时也聘请了两个武林中人为庄上的护院拳师。这两名护院拳师,已带了一批人赶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黑衣瘦汉本来不将这两名拳师看在眼里,论武功,他一个人就可以将这两名拳师打发掉。可是现在已惊动了全村的人,弄得不好,自己真面目便会暴露出来,而且老二又受了伤,万一给人捉了去,更坏了大事,何况眼前的飞燕子,虽然是个孩子,但他能刀伤老二,武功看来不弱,并不是三招两式就能战胜,要是给他缠住了,到时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他想到这里,对小燕说:“原来你就是飞燕子,久仰了!好,我们后会有期。”一说完,他突然抱起受伤的燕子额,身形一晃,人已从窗口跃出,一声呼哨,招呼茄瓜脸撤离。
小燕全神戒备,以为这黑衣瘦汉要突然向自己出手。因为她看出,这黑衣瘦汉的武功,比淫贼更好,轻功也极俊,是武林中的一等高手,没想到这瘦汉突然跑了。但她不能不暗赞这瘦汉的确是位高手,身轻如燕,抱着一个人,仍能抖展出这么好的轻功来,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在床上极度惊慌害怕的女人,见两个贼人走了,才惊魂方定,她从床上跳下来向小燕叩头谢恩。小燕见她光脱脱的一丝不挂,尽管白己是个女孩子,见了也感到害羞,不由说道:“咦呀!你怎么不穿衣服的?丑死人了!你快去穿衣服吧。”
这女人这时才感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虽然对方是个孩子,但也一时感到羞愧无颜,慌忙跑去穿衣服。墨明智这时在窗口叫她:“兄弟,你怎么还不走的?快走吧。”
“咦!你看着的那个贼人呢?”
“跑啦!”
“嗨!你怎么让他跑掉的?”
“他跑出去,我见外面有人,便没有跟着他,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跑掉。我不放心你,所以跑来这里看你了。”
“你不会用密音入耳的办法叫我么?怎么却跑来这里的。”
墨明智愕然:“什么密音入耳的办法!?”
“哎!你以前没学过?”
“没有呀。”
小燕心想:我这傻哥哥,空有一身浑厚无比的内劲,连这也没学过。不行,我以后得教会他,不然,在人面前说什么心里话多不便。小燕正想说:好吧,我们走吧。却听到有人蹬蹬地上楼来了,跟着是庄主的声音:“杏花,杏花,你怎样了?”
原来庄主的小妾叫杏花,模样二十岁上下,这时,她已穿好了衣服,连忙答道:“老爷,我没事。”她见小燕想走,连忙喊道:“小恩公,别走呀,你救贱妾的大恩还没报呵!”
庄主推门进来了,一见墨明智,既惊讶又高兴:“小恩公,原来你在这里,我还打发人四处去找你。”
原来在贼人窜进这座楼时,小燕秘墨明智避过高处望风的黑衣瘦汉,不声不响地伏在楼阁外面屋橱下的横梁上,然后由小燕盯视淫贼,墨明智便去跟踪茄瓜脸贼人,他见茄瓜脸逼着庄主打开夹墙暗门,取出珠宝箱时,正考虑自己是否出面,不让贼人拿走珠宝。一下听到那边楼阁上淫贼一声惨叫声传来,茄瓜脸一怔,顿时面露杀机说:“好!你们伤了我的人,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墨明智眼见茄瓜脸要下手杀害庄主,一急,身形如电般闪了出来。茄瓜脸还来不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手中的刀已叫人夺去了。定神一看,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少年。这少年好像是凭空出现似的。他惊骇地问:“你,你,你是谁?”
墨明智并不回答他,问:“你拿了人家的珠宝,怎么还要杀人的?”
茄瓜脸实在想不通自己手上的刀怎么给他夺去的,看来这恐怕是一时的意外,偶然碰巧罢了。所以他听墨明智这么一问,勃然大怒:“你敢管老子的事?嫌命长了?”
“可是你不能杀人呀!”
茄瓜脸再不答话,呼地一拳,砰的一声,力度刚猛,击在墨明智的胸口上。墨明智没有与人交手的经验,也想不到这贼人在说话间突然出手,竟不知闪避,胸口重重挨了一拳,跟着是“咯嚓”一声,茄瓜脸的手腕骨断了,人也向后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重重地摔在地下,痛得他冷汗直冒。这时他才面露骇然之色,对墨明智的武功简直是不可思议。同时他听到了黑衣瘦汉招呼他撤离的哨声。幸而他武功不弱,咬着牙忍着痛,急展轻功越窗而逃。可是他一到外面,使给两名护院拳师拦截,终因手骨断折,寡不敌众,给护院拳师捉住。
墨明智见贼人逃亡,也不去追赶,惦记着小燕,对呆若木鸡的庄主说:“好啦,没事啦,你好好收起珠宝,我走了。”
庄主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想向墨明智谢恩,谁知一转眼,墨明智不见了。他急忙藏好珠宝箱,关上夹墙暗门,担心自己的爱妾不知是生是死,跑上楼阁,不料又看见了墨明智
杏花以为庄主说的是小燕,有点惊讶:“老爷,你怎知小恩公救了贱妾的?”
庄主愕然:“什么!?他也救了你?小恩公也在帐房里救了我呵!”
最后他们才明白各人所说的小恩公不同。
庄主和杏花极力恳求墨明智和小燕留下来,以报答他们的救命大恩。小燕心里想想也感到好笑,本来他们想从贼人们手中将这庄主的珠宝金银夺过来,好惩罚这三个冒充自己的贼子,让他们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却无意中救了庄主夫妇,成了他们的小恩公。小燕说:“好啦,你们也不用感谢我们,我们也不会留下来的。”她拉了墨明智的手“傻哥哥,我们走吧。”话音刚落,人已闪出窗外,转眼便不见了。
小燕他们离开村子,望望天色,知道天快亮了,这时若要赶回原来隐蔽的地方,恐怕来不及了,万一在路上碰上了眼明手快的差人,就会引起广场麻烦。小燕便说:“傻哥哥,我们别回去了,不如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睡一天,到夜里我们再出来活动好不好?”
“兄弟,我们找个什么地方好呢?”
“嗨!马平四周这么多石山,怕找不到地方的?你看,前面不远就是朱雀山,我们到朱雀山找个岩洞睡吧,同时我教会你密音入耳之功好不好?”
墨明智两次听到小燕说过密音入耳之功,就是不明白是一种什么功夫,问:“兄弟,密音入耳是一门什么功夫?”
“是一门上乘的武功,没有深厚的内力,还不能学哩。”
“上乘武功?我能学吗?”
“我都能学了,你怎么不能学的?”
“兄弟,它有什么好处?”
“哎!它的好处可多呢!傻哥哥,你要是跟人说话,又不想使他身边的人听到,只有用密音入耳的功夫了。”
“哦!?他身边的人听不到?”
“当然听不到啦!要不,怎么叫密音入耳功夫?”
“真的!?”墨明智半信半疑地问。
“嗨!你还不相信哪!等会我说给你听听,你便知道了。”
说着,他们已登上了朱雀山。这时天刚发白,大地仍是朦胧—片。他们很快在朱雀山上找到了一个小小岩洞,便背靠石壁坐下来,小燕说:“傻哥哥,我教你啦,你要留心记住,别走神了。”
“兄弟,你教吧,我留神听就是。”
于是小燕便教他如何凝神聚气,然后如何运气。将心中所要说的话如何用内劲输送出来,嘴唇如何运功等等要诀。墨明智默默记在心中,练了一个时辰,墨明智居然练成功了。小燕几乎不相信地问:“傻哥哥,你真的学会了?没骗我?”
“兄弟,我真的学会了。”
“好,我到十丈远的地方去,我先用密音入耳之功问你,然后你用密音入耳之功回答我,好不好?”
“兄弟,其实你不用密音入耳之功,你在那边说话,我一样也听得见。”
“嗨!这不同啦,你听得见,在我身边的人,也一样听得见。”
“那么说,你说话时,你身边的人也听不见么?”
“当然听不见啦!要不,学这密音入耳之功干什么?”
“好吧,兄弟,我们试试。”
小燕便跑了出去,不久,墨明智耳中响起了一阵似蚊蚋般的轻轻的声音:“傻哥哥,我说话你听到了吗?”
墨明智一听,不禁惊讶万分,这种蚊蚋似的声音,他第—次是在自己家门口听到的。当时他惊讶不已,以为是神仙跟自己说话,原来是刘爷爷用密音入耳之功,在柴草堆里跟自己说话哩。
小燕在那边不见墨明智回话,不由急了:“傻哥哥,我说话你听到没有?你怎么不回话的?”
墨明智慌忙定下神来,用密音入耳之功回答:“兄弟,我听到了!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傻哥哥,我听到啦!”
墨明智的声音进入小燕耳中,虽然音细如蚊蚋之声,但字字清楚。小燕惊喜异常,看来我这傻哥哥浑身奇厚的真气,可以与我爷爷相比了!小燕奔进岩洞,说:“傻哥哥,你学这门功好快呵!”
“兄弟,这都是你耐心教我的,不然,我学不了这么快。”
“好啦!今后我们在人前说话就方便啦!”
这么一来,墨明智又学到一门上乘的武功。墨明智说:“兄弟,你昨晚一夜没睡,刚才又那么花心血教我,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燕的确也感到有些疲倦了,说:“我真要睡一下了,傻哥哥,你不睡?”
“我坐下休息就行了。兄弟,你睡吧,我坐在洞口给你看守着。”
小燕知道墨明智的内劲奇厚,只要坐下调息一会就行,可以不用睡,有他给自己守在洞口,自己更可以放心睡了。便说:“傻哥哥,那我睡啦,你别来打扰我。”
“兄弟,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
果然小燕躺下不久,便沉睡了过去。
再说黑衣瘦汉抱了受伤的燕子额飞离村庄,窜进一片树林中,一边给燕子额包扎伤口,一边等候茄瓜脸。燕子额说:“老三,我左小腿的阴陵泉穴中了那小贼的暗器,整条腿不能动,你快看看是什么暗器。”
黑衣瘦汉一怔:“怎么不能动的?莫不是这暗器上喂了毒?那就麻烦了。”黑衣瘦汉知道,凡是在暗器上喂了毒的,一般来说,其他人不能化解,只有想办法问对方要解药了。
燕子额一听,也慌了,说:“你快看看,真的有毒,只有向那小贼讨解药了。”
黑衣瘦汉急忙打亮了火熠子一看,是一口小小的银针,直插在燕子额的阴陵泉穴位上,只露出一分左右的针顶,而伤口四周却没呈现黑紫中毒的征兆。他用手将针拔出来,在火光下细看,一颗心放了下来,说:“二哥,幸而这针没有毒,但却不能不佩服这小贼认穴之准,不知他是哪一条线上的人物。”
要是在五十多年前,武林人士一看见这口针,莫不变色,因为这是碧云峰翠女侠的独门暗器无形梅花针。翠女侠逝世后,只有小魔女会用,而小魔女的西门剑法,几乎是打尽天下无敌手了,根本不用这门暗器。听以无形梅花针五十年来没再出现,渐渐为人忘却,更没人提起。黑衣瘦汉不知道这针的来历,以为这不过是江湖上的一般暗器,没去看重它,因此,他们便一步步朝死亡的道路走下去。
他们在林子里又等了一会,黑衣瘦汉不由疑惑起来“怎么老四还不来的?难道他失手了么?”
燕子额说:“不会,老四为人一向精细,看来他已取到了曹财主的珍宝,先回去了。老三,我们走吧,别等他了。”
黑衣瘦汉看看星斗,感到再不赶回城里,恐怕天色一亮,让人看见,就费手脚了。说:“好,我们走吧。”他扶起燕子额,两人抖展轻功,不久,就回到了知府衙门内的楼阁中。黄知府早已是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回来,微愠道:“怎么?你们现在才回来的?”再一看,不见老四茄瓜脸,问:“老四呢?他没有回来?”
黑衣瘦汉一怔:“什么!?老四没先回来?”
“他不是与你们在一起么?”
“糟了!看来老四恐怕失手了。”
黄知府脸色突变:“失手!?你们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人物?曹财主的两名护院,武功平庸,根本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怎么失手的?”
燕子额说:“大哥,我们碰上了真正的飞燕子,要不是老三,我几乎连命也丢了。”
黄知府又是一怔:“飞燕子?他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不过是个孩子,十三四岁,生得面目清秀,他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那财主的贴身小厮和娈童哩。可是身手快极了。”
黄知府更是惊讶:“一个孩子?他武功极好么?”
黑衣瘦汉说:“大哥!我虽然没与他交手,看他行动,不但轻功在我们兄弟之上,而且认穴很准。二哥中了他的暗器,几乎丧身在他的刀下。”
“你们说说,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瘦汉和燕子额将事情经过一说,最后问:“大哥,要是老四真的失手了,怎么办?”
黄知府的面色更是阴沉下来,半晌后说:“要是老四真的失手,我们只好随机应变了。你们先去休息,一切的事,愚兄自会料理,你们放心好了。”
黄知府打发他们走后,自己一个人在苦思对策。天色大亮后,便有家人上来禀报,说师爷在外面求见。黄知府“唔”了一声:“你叫师爷在内厅等侯,我马上就来。”又与这家人耳语了一会。
“是!老爷。小人知道该怎么办。”
黄知府到内厅见师爷,师爷忙说:“大人,飞燕子昨夜又做了两单大案:一处在六都出余家庄;一处是城北郊处的曹家庄,两处都有人命案。”
其实师爷就是不说,黄知府已知道了。因为六都余家庄的案子,就是他自己干的,而曹家庄的案子,也是他所派的三个人干的,但却不知道曹家庄也出了人命案,心里微微一怔:难道是老四死了?他“唔”了一声:“师爷,你说下去,死了什么人?”
“余家庄死的是余庄主夫妇,而曹家庄死的是两位家丁,同时飞贼飞燕子也给曹庄主两名护院捉到了。”
黄知府一怔,急问:“人呢?在哪里?”
“在曹家庄,韦捕快已亲自带人去曹家庄,准备将飞贼飞燕子押解回来。”
“哦!?韦捕快去了多久?”
“刚刚去,所以晚生赶来禀报大人。”
“好!”黄知府立刻吩咐身边那泣家人“你马上飞马赶去曹家庄,叫韦捕快将飞贼先押去曹家祠堂里,本府要亲自带人前去审问飞贼。”
“是!老爷。”
这家人立刻飞马赶去曹家庄了。
师爷有点愕然:“大人要亲自去?”
“师爷,你没想到,昨夜一连发生两处案件,看来飞燕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要是韦捕快押解飞燕子回来,半路上给贼人的同伙劫去了怎么办?”
“大人真是高见和英明。”
“师爷,你也准备一下,跟本府前去曹家庄。”
“是!大人。晚生立刻命人给六人备轿。”
师爷一走,黄知府立刻又将黑衣瘦汉找了来,耳语一阵,黑衣瘦汉大喜:“大哥,你真是好妙计,小弟佩服了。”
黄知府一笑:“你快去准备。愚兄没有这份本事,怎敢来这里做知府?”
这位黄知府和黑衣瘦汉等人,就是黑道上的人物,是活跃在湘黔边界上的悍匪。黄知府不但武功在众匪之上,人也生得俊气潇洒,识文墨,更富于心计。他十**岁,就出来闯道了。在湘黔边界上,一连干了几件轰动江湖的大案,为黑道人物称为“玉面郎君”年纪虽轻,却被燕子额、茄瓜脸、黑衣瘦汉尊为大阿哥。十年前,玉面郎君这伙悍匪在干了一半大案后,便销声匿迹,再也不复在江湖出现。谁也想不到这伙打家劫寨、杀人放火的悍匪,变成了走帮的商队,出现在桂北的山道上。同时玉面郎君与融县第一财主费家结成了亲戚。正所谓“财可通天”玉面郎君将打劫得来的金银珠宝,通过大舅子,买通官府,摇身一变,成了柳州府的黄知府。两年前,在他去柳州上任的途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劫走了平乐府的漕银,成为了轰动广西的大案。谁会想得到堂堂一任知府,会是劫漕银的大盗?两府再精明的捕快,怎么也不会疑心到他的身上,所以至今也无法破案。却害得平乐府知府不但丢了乌纱,更倾家荡产赔出了五万两白银。
叫—伙大盗来管理柳州一府,这才是越管越糊涂。不错,玉面郎君上任的头一年,做了一些“好事”狠狠惩治了—些小偷小摸,也扫平了一些小股的土匪,但苛捐杂税,比任何一任知府都多得多。正所谓“一任地方官,十万白花银”这两年来,玉面郎君所刮得来的金银,又何止十万两?可是他仍然贼性不改,趁飞燕子的出现,更加紧抢劫,计划将所有的劫案,全部都推到飞燕子的身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碰到的对手竟是如此厉害,第一夜行动便失手了。
再说玉面郎君带着黑衣瘦汉等一批人,鸣锣开道往曹家庄而来。他不去曹家大院,却先往曹家祠堂,而韦捕快和村中父老,早已在柯堂大门口恭候了。黄知府一下轿,先叫众人回避,将韦捕快叫进来,劈头一句就问韦捕快:“抓到的人现在哪里?”
“押在一间空房里,前后都派了人看守。”
“哦!?他说了什么?”
“大人,这飞贼什么也没有说。”
玉面朗君暗暗点头:“好!你将他带来见我。”
“是!大人。”
韦捕快立刻命人将茄瓜脸带了来,黄知府一看,故作愕然:“怎么?是你!?”
韦捕快奇异:“大人,你认识这飞贼?”
黄知府脸一沉:“什么飞贼?快给我将人放了!”
韦捕快一怔:“什么!?放了?”
“韦捕头,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什么人?”
“他是本府派出的密探,前来追踪飞贼飞燕子的下落,怎么反面将他捉了起来?快给我放了!”
黑衣瘦汉早已上前松了茄瓜脸身上捆绑的绳索。韦捕快感到茫然,不知是怎么回事。黄知府故意问茄瓜脸:“我叫你追踪飞燕子的下落,你怎么反给人捉了,这是怎么回事?”
茄瓜脸苦着脸说:“大人,卑职昨夜追踪飞燕子的下落,一直盯踪到了这里,想不到这里的人反而将卑职当成了飞贼。”
“哦!?那飞贼呢?”
“给曹庄主放跑了!”
“曹庄主怎么会放走飞贼的?”
“大人,曹庄主和飞贼原来是一路人。”
这一段对话,早已是准备好了的,也就是黄知府为什么先打发家人飞马前来的原故。而韦捕快在旁听了却大为愕然和惊讶,连跟来的师爷也大为愕异,简直不相信眼前的变化。黄知府朝韦捕快说:“快传曹庄主前来见我。”
曹庄主给带来了。黄知府冷冷地问:“曹庄主,昨夜是怎么回事?”
曹庄主一一将昨夜的情景说了出来。黄知府听了一声冷笑:“曹庄主,这一篇说话真编得天衣无缝。本府问你,救你的所谓小恩公现在哪里?本府想见见他们。”
“他们走了。”
“是吗?你怎么连救你的小恩公也不留下来报答的?”
“大人,他们来往如飞,小人没办法能留下他们。”
“曹庄主,你这一番谎话真是说得不错,不过始终露出了马脚。这两个所谓的小恩公,的确是来无踪、去无影,不然,他们怎么能一连两夜,干下了几件大案的?”
曹庄主茫然和惊恐:“大人,我”
黄知府一声怒喝:“曹庄主,你在本府面前,竟敢花言乱语,什么小恩公,他们就是飞贼飞燕子,你就是他们的窝主。”
曹庄主一是愕然,二是大惊,连忙跪下说:“大人,小人冤枉。”
“你以为本府冤枉了你么?”黄知府对韦捕快和黑衣瘦汉说“你们带人前去曹家大院搜查,看看有没有赃物。”
韦捕快和黑衣瘦汉立刻带人前去曹家大院分头搜查,这群差人如狼似虎,将曹家大院闹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走。有的公差,甚至将曹家一些值钱的东西也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搜查的结果,韦捕头从杏花房中的床底下搜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而黑衣瘦汉却从庄主的帐房中搜山了一个布包,打开来看,尽是些金银珠宝和妇女的珍贵首饰,首饰上有六都余家的标记,也正是昨夜六都余家庄失去的珠宝金银。明眼人一看,这是那位先来的家人和黑衣瘦汉做下的手脚,只是韦捕快却蒙在鼓里。这位自认为精明、机敏的捕快,还以为自己在这次搜查中立了一功,却不知碰上比他更富于心计的大盗玉面郎君,将他玩弄于掌上。当这些赃物带到曹家祠堂时,黄知府问曹庄主:“这些首饰珠宝,是不是你家之物?”
曹庄主只能说:“不是!”黄知府“哼”了一声,问师爷:“你与余庄主颇熟,你看看这是不是余家之物?”
师爷一看便说:“大人,这的确是余家之物,也是余家报来失窃的一部分。”
“好!你马上派人到余家庄,叫他们前来认领。”
“是!大人。晚生马上打发人去。”
黄知府为了救茄瓜脸,忍痛地将自己昨夜辛辛苦苦盗来的金银珠宝吐出了一大部分。他厉声问曹庄主:“大胆刁民,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这真是贼咬一口,比蛇还毒三分,何况这次是贼人有意栽赃,曹庄主就是浑身是口也难分辩了。曹家村庄的一些父老,更是惊愕不能出声。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