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延寿堂背后这个小院,原先是佛堂,供着老太君从护国寺请来的白瓷观音像。有菩萨镇着,哪个妖怪敢做法?
想到白瓷观音,她又想到老太君,耳边又响起老太君对自己的训示。一字一句,跟冰疙瘩似的,敲打在她的心头。让她激动沸腾的心,一迅速冷下去。
老太君就是容府的观音菩萨,千眼千手,法力无边。有这么一尊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菩萨镇着,谁敢作怪?
既然没人敢作怪,那老太君说这是三小姐,就是三小姐。
谁敢质疑,就是质疑老太君。
群青不敢再质疑眼前这个新的三小姐,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想,原来那个三小姐哪儿去了呢?
她是个聪明的丫头,往深处一想,就想到了不得了的秘密,吓得手都哆嗦一下。
“嘶”。
被扯到头发,容天乔轻叫了一声。
群青吓得急忙跪下。
“奴婢有罪,奴婢该死。”
作为现代女性,习惯了人人平等,容天乔可受不了这一套,连忙摆了摆手。
“算了,你也不是有心的。蓖完了吗?我觉得有点累,想躺一会。”
群青赶紧点头。
“已经蓖完了。”
“那就都收拾了吧。”
起身,她手脚麻利的给容天乔绾了一个懒髻,顺手把清油和篦子也都收回妆盒里。
锦云一直在旁边候着,听到容天乔说累了要躺下,就扶她去躺下。
群青则把妆盒捧回梳妆台,又被头油污了的帕子浸到水盆里,端着盆子出去洗帕子。
锦云见她挺会找活干,表示满意,自己也乐得清闲。
其实在原来绣阁里,群青才不干这种会弄湿手的活。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她可得好好保养。之所以这会子这么勤快懂事,其实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缓一缓被刺激到的神经。
她一个人躲在后院水缸边洗帕子,脑子里嗡嗡作响。
原来的三小姐到哪儿去了?不知道。
原来一块伺候三小姐的丫鬟婆子们到哪儿去了?还是不知道。
老太君交代了,要她好好伺候,不许再犯错。可她到底犯过什么错?
心里又许多许多的疑问,但一个也不能问出口。群青很清楚,一旦问出口,就是老太君说的“犯错”,就会被严惩。
而严惩的意思,只怕就是让她到原来的三小姐,还有原来绣阁里的姐妹们一块去。
想到这里,她又浑身哆嗦一下。
水冷,手冷,心更冷。
她好怕,怕死。原来以为自己从库房里出来是捡了一条命,可现在想想,不过是从死刑立即执行,换成了缓期。
三小姐是何等身份?她是容府的千金,更是未来的王妃。从真的变成了假的,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
伺候着这样一个假货,她的脑袋就是挂在裤腰带上,随时会掉。
她不想死,可要怎么做,她才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