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廉价的情谊。
可她卑贱到骨子里了,凭什么觉得皇兄能看上她?
傅婉夕突然将她拽起身来,将她死死的往前推,说出口的话比霜雪还凉上三分,“你不信?我贵为公主,何须骗你一个庶民?如今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是你不愿信,还做着与他相守一生的春秋大梦。”
高贵的公主,此时也像一个嘲弄他人伤口的小人,她唇角肆意地讥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到如今,你与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即使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拽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楼台旁,让她低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我知你必不会信,所以今日特地召你前来,只为让你亲眼看见。”
楼台很高,能将马场上的场景尽收眼底。
瑶光的肩膀被她抓得生疼,眼神晃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焦距。
仅仅是往马场中看上一眼,她整个身子便如枯木般僵住了。
马场之中的人并不多,几个少年肆意挥舞着球杆,马球进洞,便赢得台下阵阵喝彩。
可那马背上最为肆意张扬的人,不是傅上淳,又还会是谁呢。
瑶光在来之前,便想了许许多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傅上淳这般意气风发出现在她眼前。
明明见了他,应当是很高兴的事,可她不知为何,心口上仿佛插着一把钝刀,连呼吸都夹杂着剧痛。
而傅婉夕仍旧像个恶魔,讥诮地在一旁欣赏她的绝望,漆黑的瞳眸像是黑夜,吸食着她的血肉。
她轻抚上她的肩,甜腻的嗓音却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你也觉得很诧异对不对?他过得这般好,为何从未去寻过你?”
傅婉夕望着她挫败的脸色没来由的笑了,笑声有些癫狂,与她平时的公主做派大相径庭。
“因为如今他还未及冠礼,便早早地登上了帝位,无数贵女踏破门楣争先抢后的想要嫁给他,而你,不过是一介布衣,连个大盛的平民百姓都算不上。又凭什么认为,能得到他的青睐?”
“凭着那些虚无缥缈的相知相伴?还是你救他一命的恩情?”
“纵使你们可能有过一段前缘,可他现在还不是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你们之间,本就是云泥之别。”
她的嗓音,像玉珠落在盘中一样清脆悦耳,可却让瑶光如坠冰窟,她紧紧的攥着手腕,眼神呆滞的望向远处的身影,极力地在压抑着什么,嘴唇紧紧的抿着,浑身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少些痴心妄想吧,我还是他血脉相连的胞妹呢,不还是注定只能仰望。”
傅婉夕松开她,费了那么多口舌,说得她都有些累了。
“如今人已经见到,去不去找他,都随你,本公主可没心思伺候你了。”
她挥了挥手,让身旁的侍女扶着她离开。
楼台之上,只剩瑶光一个人。
她仍旧抿紧双唇,一言不发,目光定定地望着马场上熟悉的身影。
良久,脚都站麻了,她贴着墙壁蹲了下来,身子缓缓地缩成一团,瑶光将脸埋在臂弯,终于在此时恸哭出声。
如今傅上淳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她再也为他找不出任何的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