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日,他竟然今日才知晓此事,只怕江州之中有着另外一个土皇帝了。
“江宁通判何在?”
“回陛下,已经死了。”
“死了?”
“死了。”
傅上淳长呼一口气,吞吃了他那么多粮,如今这么快死了,还真是有点便宜他了。
“呵,他放着这好好的江宁通判不当,竟敢将主意打到赈灾粮身上,想做什么?难不成想血溅自己平息民怨吗?好啊,如今朕成全他,南越,传朕旨意,凡江宁通判一家,满门抄斩!”
李珏屏息凝神的站在一旁,劝诫道,“陛下息怒。”
“南方水患一事,必不能善了,朕不信,一个小小的江州,竟敢以权谋私,挪用修建大坝的公款,这其中必定有人指使,李珏,朕封你为左都御史,隔日秘密前去江州,替朕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在作祟。”
“臣谨遵圣旨。”
李珏退出殿内后,傅上淳继续在案前批阅奏折,他面色阴沉如水,与方才那大发雷霆的帝王判若两人。
“陛下,李常中去大理寺领了五十大板。”
“朕知晓了。”
他将奏折关上,阖上了眼。
早在幽谷之时,他便怀疑水患一事牵扯前朝,实际猜得半点不差,李珏果真带来了他意料之中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祸根从他父皇在世之时便埋了下来。
如今,朝廷百官虽不敢在他面上非议,可私底下没少戳他的脊梁骨,他登帝一事名不正言不顺,说的好听些是朝内外动荡,须得有人主持大局,他才领兵回京城登基,说得难听些便是起兵谋反、弑父夺位的逆子。
可先帝已经埋进了土里,先四皇子溃逃离宫,至今下落不明,旧臣之中,即使有人有怨言,可他登基已成定局。
当下,便有着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南方本就盛产谷物,突发水灾,百姓伤的伤,死的死,若是想重建蓝图,又想将其中的杂碎除去,必将会大动干戈,牵连无数。
若想割去腐肉,必将伤筋动骨,只能徐徐图之。
他睁开眼,望向空旷的殿内,冷不丁的出口道,“她人呢?”
南越心领神会,“瑶姑娘如今仍在苏黛院。”
这几日忙于朝政,没去见她,不知当下她在作何。
自从将她接入京城后,日夜困扰他的梦魇也跟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梦境,他醒来后神清气爽,浑身畅快,连轴转的处理了这些时日堆积下来的政务。
只是胃口仍然如从前一般,食不知味。
他想起那个梦境,神色有些不自然,平复一会后,问道,“宫中可有花树?”
“岭南刚进贡了一批良贵的西峡梨花木。”
“带人将那批树移栽到苏黛院。”
南越愣了一下。
苏黛院地势优越,院中多假山,多池塘,因此气候宜人,有“清镜不知三伏热”的美誉,从前公主向傅上淳讨要过,他也不曾给过。
只是种花木,院落中打通了那么多水道,怎么种都不合适吧,别说一批,便是两三棵都够呛。
陛下如今是怎么了,向姑娘示好都不过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