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东西,我们怎么敢吃啊。”
苏禾姑姑思索了片刻道:“殿下怕是在熬夜处理政务,忙着连晚膳都忘记吃了呢,小主子不如这样,你亲自拿着这些吃食给殿下送去,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苏怀姑姑也深表赞同,甚至已经开始拿着食盒将饭菜装好。
沈念看着她们雷厉风行的做好这一切,略微有些无奈。
“你们也是……就如此盼着我与太子交好吗?”
“那是自然,姑娘若是成了太子的人,日后至少也得是个正经娘娘,奴婢们也能跟着在这宫中抬起头来。”
“对呀,况且奴婢瞅着太子殿下是真心待主子的,你可要珍惜啊!”
“……”为了防止她们继续长篇大论的给自己洗脑,沈念随手拿起食盒快速地跑了。
苏禾姑姑深感欣慰道:“这下总算开窍了啊!”
苏怀笑:“是块石头都快给太子殿下捂热了,何况是咱们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子呢。”
沈念跑出去后悲伤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好像……又迷路了。
不过这次比上次好点,至少去过一次承德殿后,她还是有点印象的,仔细找找估摸着能找到。
于是她开始提着食盒四处摸索,饶了几圈后,沈念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
还是找个人问路吧……自己走错路倒是无妨,饿着那个大忙人还是不太好。
正巧沈念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殿门前,有两个女子的身影。
她走过去打算找两人询问承德殿的下落,却在走近时蓦地停住了脚步。
月影阑珊,树枝摇曳。
愧树下的女子默然静立,夜风撩动起她的裙摆,她纤薄的身姿似也要随风而去。
美得如同仙子般的女子。
沈念在不远处看着她,很奇怪,六年前这宫中的过客大多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中,她却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女子。
六年前,她曾在宋王国宴上见过她,人群中众星捧月的她。
也是因为她,她第一次意识到宋方池不但是她的小傻子,在另外一段记忆里,他还有着另一段人生,一段她曾为参与过的人生。
他曾自卑,她又何尝自信过。
两个人的感情存在了些猜忌,所以靠得再近也总还隔了点什么。
沈念觉得自己该离开,虽然她是个女子,但如此偷窥着美人还是不大好。
可她也不知为何,怎么也移不开脚步。六年前的小沈念看到她,看到她望向宋方池那含蓄却柔情似水的眼神,她便认为在她未参与的宋方池人生中,这名女子一定是位很重要的人。
直到现在兜兜转转她又回到宋方池身边,看着他为她做的一点一滴,听着他柔情蜜意的情话,她也忘记了,忘记了自己并不曾了解他,忘记自己对于未曾失忆的他,不过是个陌生人。
沈念甚至很想上去问一问:“你和宋方池曾经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关系?”
她知道这样很可笑,她能克制住自己的行为,却不能拦住内心傻子般的想法。
她若没记错,美人便是闻名京城的安阳郡主。
从初次叫她起,她便觉得她的眼神永远含着若隐若现的愁伤,而现在那抹愁绪却愈加浓烈,忧郁又柔弱的美人总是分外惹人怜爱,沈念都忍不住想去为她抚平那微蹙的秀眉。
旁边的侍女道:“郡主,天已经晚了,殿下怕是不会再经过这了。”
槐树下安阳望着远处,看了好一会,最终转身,轻叹了句:“走吧。”
沈念看着她弱柳扶风般盈盈走向身后的殿内,抬头看才发现这是宜安殿。
她若没记错,安阳是季亲王府的郡主,怎么会住在宫中?
难道……
沈念不敢想,她觉得自己不能平白无故的去猜忌任何人。
可她心中却想起了刚回宫时她与两位姑姑提到宋方池时,她们眼中闪过的犹疑与话中带话。
宋方池啊,就当我觉得我能为我们间的关系进一步时,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安阳进去后,沈念并未立马离去,不知为何,她就在那静静站了会。
像老天特意安排一样,沈念看到一行人往这边走过。
是几个太监,手里还端着些什么。
沈念闪身躲在树背,看着宜安殿的大门又开了,出来了几名婢女,然后她听到太监公公说:“这些都是太子殿下赏给你们主子的,你们代她收了吧,殿下听闻娘娘最近身子不佳,还特意送了些贵重药材。”
婢女跪拜些接下太子的赏赐,然后公公便离开了,不论宫女或太监,她们的表情都如此自然,仿佛对于这些赏赐习以为常般。
沈念在树后错愕万分,她若没听错,太监刚才叫的不是郡主,而是娘娘,而赏赐她东西的人说的清清白白是太子殿下。
沈念看着那一盒盒的金银珠宝,只觉分外讽刺,原来这不过是他对女人的惯用手法就。前些天他不能来看自己,送的不也是这些么?
自古薄情帝王心,你偏偏觉得自己能找到一个意外。
总当他是你熟知的那个小傻子,却不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手中的食盒还装着她跟着姑姑努力学了好久,又折腾忙活一下午才做好的吃食。
沈念笑了声,食盒从她手中滑落,七零八落的小点心散落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