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轻笑,无奈叹道:“知我者子鱼。”
高违道:“你也不差,你不正是在等着我。”
这一人一骑同那数十人伫立着相对,却谁也没动。
“他说的不错,我确实小气,看他实在不顺眼的很。”他顿了顿,面上表情冷漠。
“一个女人而已,无所谓要与不要,与其勉强别人让自己难堪,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不如我先放手,不过虽然是我自己放手,这夺妻之恨,屈辱在心,我却一定要算在他头上。”
雪花扑面,吹的一头,他面上带着笑意,神情却满是冰冷。
“你的妻子是你的,殿下并未碰他半分。”
“别说笑话,难不成我要等他碰了给自己好看?我丢不起那人,至于那位,他爱要,只管要去吧,也别怕麻烦或不好意思开口,我这人一向善解人意热心体贴,我不要了,送给他,五殿下可别让我失望,我等着看好戏。”
“他那么能耐,今日要杀不了我,我一定让他后悔。”
我将卫溶的小衣服一件一件扔在火盆中烧着。
阿西在一旁用铁钩钩着盆中的灰烬。
门边的帐子被掀开,是谢慕进来。
我扭头叫了一声:“阿兄。”
谢慕道:“他走了?”
我说:“走了。”
他在我身旁坐下来,握住我手:“对不起。”
我将脸面对谢慕,好像此生头一回这么看他,那张脸颠倒众生,美的让人迷醉,我却再生不出一点的爱意,满心的麻木,我好像此生头一回对着他那张脸清醒过来。
我活了二十年,整个生命都在为他而活。
二十年,什么也没得到,却几乎心力交瘁,已经失去一切。
放弃了一切。
而他甚至都没有爱过我。
我只是让他不安,让他为难,心上的负累,可有可无的鸡肋。
我看着他脸,很想说点什么,却终究只是轻轻一笑,摇头:“不怪你。”
自作孽,不可活。
怨不得旁人。
一切是我自作多情,从来跟他无关。
可笑,清醒过来,我还是不能离开他。
“你该跟他去的,你跟他在一起,至少我会放心,也不用那么难做。”
我无奈道:“事已至此,说来无用。”
他试图伸手搂住我,我微微侧身避开。
他感觉到我的动作,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半天没能收回去,我站起来。
突然想起问道:“你说你要等待时机,何时才是时机?”
谢慕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时机,就快了。”
他说的时机确实也很快到了。
四月,太子赵轮在睿王扶持下,于盛京即天子位,改元承庆,赵免远在永阳,卧病不起,给赵轮一招变成了太上皇,而此时江北长旱一年又遭洪涝,黄河决了道口子,饥荒肆起,蔓延了半个北方,六月泰山地震,有司说是罪在东宫。
赵轮连个儿子都还没生,哪里来的东宫。
这话说的当真别有意味,赵轮直接砍了那多嘴多舌的官员。
承庆二年春,通州。
通州这一战僵持了半年,围困了三月,不停歇的杀了数日,攻入时已经是一座空城,城中遍地是燃烧尽的废墟,满地的尸骨相枕籍,血流成河。
这是一场苦战,护城河都被尸首堵塞,河水为之不流。
我骑在马上和韦一江并行,整个城中空旷又离奇的寂静,除了死人还是死人,谢慕和二哥那手下的多是胡兵,骁勇强悍却并不好约束,打到哪里就抢到哪里杀到哪里,金阳城一战时,元于淳被杀,谢慕他不知用什么法子收拢了元于淳手下这帮胡兵,没让这帮人生事作乱,反而训成了一支虎狼之师。
城中已经是一片空城,粮草被烧尽,房屋金银钱物也皆被焚毁,当真是一片焦土什么也没留下,连清理尸体都需要花费好几日,大军并未入城,只在城外驻扎。
军帐中我见到通州刺史王峻,我去金阳城之前曾见过他,他一眼就认出我,身上还系着绳子,挣脱了押送的士兵就站起来冲我高骂。
我站在谢慕身后还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在骂谁,谢慕从座上起身,上前去一脚踹翻他,他大骂谢慕是贱奴,谢慕拔剑斩了他一只手臂,最后让人砍了他脑袋。
帐中烛火昏昏,我守着灯闷坐,谢慕进来将手中剑往桌上一搁坐下,手扶着额头就睡。
我问道:“你用过晚饭了?”
他疲惫道:“还没。”
我出去吩咐帐外的军士,让送饭来,又回到帐中,替他解了外面厚重的甲衣。
我给他换衣服,他闭着眼睛手抚在我腰上,探进衣服里轻轻揉摸,寻着我嘴唇舔吻。
我蹙着眉忍耐,他手顺着我腰腹往下,一路滑下去几乎探到腿根,我腿一软,一个撑不住蹲了下去,他收了手抱着我站起来,我靠在他胳膊上,两人都久久不动。
有人进来,我催促他:“用饭。”
“我累了,陪陪我。”
我陪着他用饭,我已经吃过,也只是看着他吃。
他边吃边就要睡着,挑挑拣拣的,最后吃了几口便草草撤下。
我背身睡着,他微有些粗糙的手自背后伸过来在我胸前抚摸,动着手指解我衣服,我不想理会,但渐渐有些烦,打了一下他手,他顿了一下,便缩了回去。
然而眼睛还没闭上,那手又不屈不挠的重新探了过来。
他的胸膛紧紧贴住我的后背,嘴唇试探一般的在我脖子上亲吻,揭开一点衣领往里吮,手在我胸前柔软处轻轻的揉捏,好奇新鲜的拨弄那小小突起,我打他手,他只迟钝的停一下,片刻又继续,我恼道:“你烦不烦,想摸摸你自己去。”
他低声说:“我没有,想摸你的。”
我后腰感觉到他胯间坚硬的东西在抵着,几乎有些哽住:“你这么着难不难受?”
他嘀咕道:“不难受。”
我努力忍了气,闭着眼睛想睡,他手倏忽滑到我腿根处,试图往里面探摸,我回身就踹他一脚,骂道:“你恶心不恶心,神经病。”
我不知道为何,自从卫溶死后,就对他再没有了耐心,一生气就要恶语相向,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和脾气,而他有些奇怪的癖好让我很火大。
我和他睡在一处,缘由说不清楚,但仿佛那在我和他之间是极自然的事,我除了他没有什么别的可关心,每日在帐中便是等他,照顾他起居,自然而然的遵从着当年的习惯。
分不开,也不能分开,我习惯了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吃饭睡觉,我已经习惯了整个身边都是他,整个脑子都是他,二十年,我生来的二十年唯一的习惯就是他,改不了。
就算我心中有恨有气,我也对自己无能为力。
而习惯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谢慕也如此。
但他总爱拿手在我身上摸,那动作,有些猥琐,起初偷偷摸摸的,后来被我发现,他索性不再掩饰,只要一睡觉手便要摸过来,胸前,腰上,腿间,只是摸,别的也不会干,又痴迷又新奇,那感觉就像个娶不到媳妇没见过女人的可怜的光棍汉一样,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被他这个癖好折腾的老想发疯。
他伸了胳膊将我抱住,无辜又可怜道:“你老这么凶骂我做什么,我只是想摸摸你。”
我气道:“因为你龌龊的欠骂,没见过女人自己不会去找,没玩过新鲜自己不会去玩,我又没拦着你,发情了直接去干,老摸来摸去的,猥琐下流。”
“你在我身边睡着,我就忍不住。”
“那我自己去睡,你自己睡自己的。”
他摇头道:“不要。”
我直接三两下脱了衣服,给他一次看个够,他却凑过来静静抱住我直笑,又有些羞涩的脸红不看我,我气恼的踹他好几脚。
我睡的迷迷糊糊觉得背上有些痒,又有些凉,刚要张口说话,却是一声呻吟出口。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赤裸,趴在枕上,腰间一阵酥酥的痒意,臀间腿根被一个硬硬的又滑腻腻的东西一下下戳顶蹭弄着,又黏又痛。
我要爬起来,爬不动,他整个压在我背上,大半夜的我几乎要哀嚎,回手去打他:
“你干什么呀!”
我刚开口,他见我醒了,手一把过来捂住我嘴,将我声音憋死在嘴里,腰上使了劲的乱戳乱送,我要挣扎,他直接按着我头埋进被子里捂死,跟要杀人一样。
我简直对他忍无可忍,几乎要大骂,他却在使劲顶了两下后,低吟几声,紧紧扳着我肩膀久久不动,伴随着口中呻吟,片刻后身体往我背上一瘫软,不住的喘息。
股间一片滑腻的湿凉,顺着腿根黏黏的往下流,我从被子里挣脱出来,爬起来将他掀翻,手往身下一摸,全是湿黏黏的不堪。
我指着他手指乱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过来抱住我,翘着嘴唇在我脸上蹭,我推开他,下了榻去洗。
回到榻前时他仰面看着我,脸上仍然红着,表情有些茫然无辜。
我跟他已经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回了被窝就睡。
通州这边的攻战陷入了一片僵局,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重要的是,没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