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的名,齐君昀之前已是想了许久,准备了好几个,在与祖母商量过后,国公府的嫡长孙终于了有了自己的名,名叫齐璞。
谢慧齐觉得这名好,璞,念着玉的石头,质朴纯真,以后能不能发出光芒,就要看儿子自己的了。
因着孩子深受曾祖母等人的喜欢,谢慧齐这月子也坐得轻松,有时喂奶还得抢着喂才能轮到她手里。
齐君昀对这个长子在头先前的不熟悉之后抱了几次,也渐变得熟练了起来,他依旧早出晚归,只是傍晚一回到家,就要去老祖母那抱着孩儿回来。
抱了几次,齐老太君怒了,“你回来得这般早是为何?”
齐君昀琢磨了一下,就不抱孩子回去了,在祖母那看看儿子,就干脆回屋守自己的小妻子。
谢慧齐这月子也并不都是坐在床上,她在养了近十天后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了,走路都觉得没有太大的疼痛,所以只要他回来,就把下人挥退了下去,非要他牵着她在屋内走走。
不过这事一被当家的那几个老主母知道后,又被她撵到了床上,这月子也是坐得异常辛苦,差点没坐出痔疮来。
这月子一过,齐君昀就连续三天都在宫里未回了,差人去打听,是南方那边出事了。
太子在南方养兵也有两年多了,但这次粮船沉没之事,彻底让南方那边的土皇帝们跟朝廷撕破了脸。
京城决定往南方派精兵过去。
在兵马过去之后,容家也有急马入京,容家是南方的大族,如若遭遇兵荒马乱之年,他们的损失是其中最大的,容家这次来的是上次来了两天就走了的容家长公子,也就是小齐君昀半岁的表弟。
容家长公子容仲文一入京城就进了国公府,齐容氏见了他,回来就与媳妇来道,“南边已经打起来了。”
谢慧齐没吭声,心想着这战事不知道波及的范围有多广。
而宫里的皇上这时候已经全天都处在震怒当中,一个月吐了三回血,吐得齐君昀一干臣子等胆颤心惊,生怕在这关头,皇帝去了。
他这时候可死不得,太子还在南方作战,京城不能群龙无首。
而皇帝震怒不是儿戏,在十一月底,他又派出了五万的西北兵,出征江南,这一次,三元大将军跟兵部尚书皆披甲上阵。
朝廷对南方各地几处要塞官员的调令也随着这一行的离京飞往南方。
战事打响,京城的百姓也就知道了南方有人起了谋逆之心正在谋反……
十二月下旬,是国公府嫡长孙的百日,但这个百日注定在朝廷的战事中得办得静悄悄,国公府没有大事宣张,只是找了亲戚和属臣办了个小百日宴,连鞭炮都未放。
齐老太君因此委屈得偷偷抹泪,天天咒骂那些谋反的人罪该万死,害她曾孙儿连个百日都不能办。
谢慧齐这时候却担心起了在南方的表姐和表姐夫,让大郎二郎去舅父家问信,却在没几天后,得来了大郎二郎在她面前的一跪。
他说他要带二郎去南方。
谢慧齐一听,当下呼吸一窒,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阿姐……”二郎见大兄说罢,他们阿姐闭着眼睛一手撑着椅子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懦怯地小声喊了她一声。
谢晋平却是眼睛坚定地直视着她。
他很勇敢,但谢慧齐却没法像他这样坚强,她抬起眼后一看到大弟弟坚定的眼,想也不想就别过了脸。
谢晋平在看到他阿姐别过脸后眼里流出两行泪后,那本闪着光芒的眼慢慢地暗淡了一下。
去,还是不去?
还是不去罢。
谢晋平发现他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坚定,在看到她眼睛里流出的泪后。
谢慧齐在流出泪后才知道自己对于他们的离开有多张惶无措,她慌忙地擦了眼泪,再回头时,尽管露出了笑容,但笑得甚是勉强,“两个都去啊?”
说罢,又心如刀割。
哪个去她都担心。
哪一个她都舍不得。
“那,那我不去了。”二郎也是发现不看她看的脸,看着地上小声道。
阿兄去罢,他不去了,他陪她。
“我不去了,由二郎去罢……”谢晋平这时拉了弟弟的手一下,抬头朝姐姐淡道,“我之前也是有欠考虑,我们兄弟俩再如何也是要留一个陪着舅父母和云表弟的。”
同时也陪着她。
“可是……”二郎急急道。
“就这么定了罢,阿姐你说如何?”大郎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那是休师傅让你去的啊。”二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他朝姐姐道,“阿姐,让阿兄去罢,休师傅说该到阿兄学到致用的时候了。”
“晋庆!”大郎厉声喝止。
谢慧齐这时候无力地掩着面,好一会,才把眼泪都咽了回去,她站了起来伸手把两个弟弟拉了起来,一左一右拉到身边坐到了榻椅上后,“是定要去的罢?”
“不……”
“那就去罢,”谢慧齐打断了大郎的话,把他们的手拉到一起紧紧握着,闭着眼睛重重地吸了口气,“去也行,阿姐啊,阿姐啊……”
她啊,什么都不求,不求他们建功立业回来,只求他们把他们的命带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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