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宫蝶拉着余潇潇就上了场,手劲儿一推,余潇潇就转到了篝火中央的醒目处。
一袭月白色衣裙的余潇潇,翩跹在火堆旁,曼妙的舞姿随着火焰的跳动而起起伏伏。南宫蝶却只是静立在一旁,拾起一管笛子,在清幽的月色下轻轻吹响,为余潇潇锦上添花。
一时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余潇潇身上。
妍儿自然也不例外。
妍儿停止嗑瓜子的动作,嘴角含笑地望了一眼火堆旁醒目的余潇潇:“你到底是上场了。”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南宫蝶,望向南宫蝶时眼神里多了份被蒙蔽的同情。
手指放在腿上,随着南宫蝶的笛音,有节奏地轻轻扣着。偶尔与另一侧的主帅哥哥对视一眼。
那边的太后娘娘和九长公主(余潇潇娘亲)正满脸含笑地望着舞姿优美的余潇潇。
“潇儿这般好模样,定要配个顶尖儿的男儿才行。”太后喜欢余潇潇,眼底里满是笑。对着三皇子母妃冰姬妃笑着道。
冰姬妃一向面容清冷,此番面对太后娘娘也是笑容不多。听太后突然面向自己说话,想来是有将余潇潇塞给自家三皇子的意思,本就不多的笑容瞬间更是淡了几分:“夫妻之事,讲究两情相悦,也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好男儿能被潇儿看上。”
一句“两情相悦”便暗示太后娘娘余潇潇恐怕与自己的三皇子不合适。满宫殿的人都知道余潇潇追三皇子追得紧,可三皇子始终避而不见。
太后脸色有些讪讪地瞥了冰姬妃一眼,这个北漠公主向来有些个矫情。若不是看在她生养的三皇子文韬武略样样优秀的份上,太后还真不想给她脸。
说来也气,她身为太后,宫里的这些个皇后和宠妃却都不是很将她放在眼里,还不如当皇后那会,说话一言九鼎的。哼,还是她的九女儿(余潇潇娘亲)和外孙女好,一心以她马首是瞻,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崇拜感。
一时目光重新投射在正跳舞的潇儿身上。
余潇潇舞得正欢,尤其是能偶尔感受到来自三皇子的目光,她就更是兴奋了。尽情释放自己最优美动人的舞姿。微眯着眼,扫向四周艳羡地望着自己的人儿。
突然,余潇潇微微笑的脸蛋儿有那一瞬间的一滞,竟有点儿花容失色的意味。
这一滞没能躲过南宫蝶的双眸,迅速顺着潇儿的眼神望过去,只见一个男人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只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再看向潇儿时,她脸色虽恢复了笑容,但南宫蝶还是看出了微微的不安。
收起笛子,脚步轻快地走至潇儿身边,语气里满是关怀:“潇儿,哪不舒服吗?看你突然脸色有些苍白。”此时,篝火旁跳舞的已不止余潇潇一人,即使两人骤然停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余潇潇抚着额头,故作虚弱无力状:“许是刚刚转得太欢了,晚膳也用得不多,竟是有些个气血不足的样子。”娇娇地望向南宫蝶,“蝶儿姐姐,我头晕,想先回帐篷歇息一下,等会儿再来陪你,好不好……”最后那句拖了老长的尾音,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南宫蝶点点头,心中有些疑惑地目送余潇潇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离去。
离了众人视线的余潇潇,立马遣退了那几个跟随的奴婢,让她们先回帐篷处等自己。
“你们三个好大胆子,竟然跟到这儿来了!”帐篷不远的树林隐蔽处,余潇潇面色阴冷地低低训斥面向自己的三个高大男人,“何事,快说!”
其中一个男人拱了拱手,讨好地道:“小姐不要生气,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三兄弟也不敢追到这儿来惹您不快……实在是遇到了难处。”
余潇潇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神情,非常不悦地直直盯着他们三个。
“小姐手头可有闲钱,咱三急缺一笔救命钱。”说着这话时,那三个男人齐齐抬头凝视着余潇潇的眼眸。非常不希望她拒绝。
“多少?”余潇潇耐着性子道。
有些个不好意思启口,但想着赌场那些个杀人越货的人,正逗留在家里威胁他们的妻儿老小,便不得不厚着脸皮开口道:“十万两白银。”
“哼。”余潇潇一个冷笑,真是狮子大开口,异想天开到可笑。冷冷地转身就要走。
毫不意外地被他们三拦截下来。
“怎么,在皇家猎场,你们还敢伤了我不成?”余潇潇轻蔑地抛下一句,正眼都懒得看他们了。
“小姐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那三兄弟来之前,就已将话给套好了,“听闻两个月前被咱们三兄弟陷害了的姑娘,如今已是慕容世子的未婚妻了,若是真相大白于天下,闹起来,不知小姐可否还挺得住。”
跟踪余潇潇而来,隐匿在不远处的南宫蝶,听到这话吃了一惊。两个月前?那不是……
☆、复仇余潇潇(二)
听着他们四人间的谈话,南宫蝶心底渐渐泛起冷意。难以置信地透过层层叠叠的枝桠缝隙看着余潇潇一开一合的嘴唇。
南宫蝶和余潇潇虽然算不上是青梅竹马相伴着长大,却也是相识多年的姐妹。南宫蝶的记忆里,余潇潇一直都是温婉可人的仙女形象,有她在的地方,都充满了仙气,吸引无数人艳羡的目光。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仙女似的妹妹,脱下温婉面具,背后竟是一个挖空了心思陷害人的冷酷模样。
“小姐,咱们兄弟三替您卖命多年,干的可不止这么一件事……听闻南宫世家也来了猎场,若他们知道……”三兄弟中的老大,见余潇潇迟迟不松口,进一步威胁道。
“住口!”余潇潇忐忑地望了四周一眼,她过去做的那些事儿,桩桩件件都是见不得人的呢。真后悔一时心软,没在干第一件事后便杀人灭口,还将他们当做自己人一直豢养至今,累得今日被威胁的地步。
心中一连串的小火苗逐个升起,又强逼自己慢慢压制下去,最终平静了声音,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眼下我手头也没这么多……”
“余小姐,不是我们哥三贪心,实在是这阵子困难,急需十万两救命,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他们哥三这阵子确实倒霉,不知怎的就迷上了地下赌坊。起初是大把大把地赢,那钱太好赚,比他们做些不正当的勾当来得快多了。可后来就有赢有输了,赢了还想赢,输了不甘心,结果越输次数越多,越输数目越大。后来到了欠赌坊钱的地步……最后利滚利,越欠越多,竟滚到了十万两。
他们还想占着自己哥三功夫好,赖着不还。
哪知他们无赖,那班开赌坊的更是无赖,派了一大批武艺高强的打手闯进了他们家,砸了个稀烂,最后还住着不肯出来了,日日对他们的妻子女儿垂涎地看着,时不时动手动脚的……扬言,再不还钱,先.奸.后杀……老人也不放过,全部剥皮剁碎了喂狗。
他们哥三本是个有行业操守的人,替雇主办了事,事后绝不威胁讨要更多的银两。奈何,这次赌惨了,那么多雇主里唯有余潇潇是个小姑娘,好威胁点。
“给句痛快话,给还是不给?”三人商量好了似的,齐齐拔出佩剑,剑身摩擦剑鞘的声音,刺激得余潇潇耳朵发疼。
“谁?”老大突然头颅一转,目光射向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嘴角翘起,做了个无声的动作,仿佛在叫唤:“老二老三,去瞧瞧,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躲在那儿偷听。”
余潇潇仿佛也看懂了他的手势,连忙阴寒着脸,做了个用剑抹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