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嫣。”她说到,是她的名字,“合作愉快。”
莫若纤早已偷偷知晓。
她没多说什么,乖乖把手伸出去。
两手交握,莫若纤清晰感受到庄嫣火热的温度,不似她外表那般冷漠。她的手掌有些粗糙。
不过联想到她的职业——制琴师——要干那些木工活,总不会太娇嫩。
后来,她们又聊了一无关紧要的些家常事。
店里的暖气把莫若纤烘得红扑扑的,大脑像被塞了几团棉花,晕得很。
她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吹暖气,吹到最后总是给人脑袋要爆炸的感觉,可能她天生劳苦命吧,受不了这些享受。
好在,她的金主大大似乎也不是特别喜欢。
这场晚餐结束得很快,合同从签字开始就生效,莫若纤今晚就要去庄嫣家住了。
“我先回家打包行李。”
“不用,都准备好了。”
走出餐厅,寒风袭来,刺骨的冷风把二人都吹醒了。庄嫣牵起莫若纤的小臂,不由分说把她往轿车上带。
如果是平时,莫若纤一定会想尽办法拒绝。她不习惯求助,也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但今时不同往日,金主的命令,还是不要违背的好,再说她对对方也不是很了解。
替莫若纤绑好安全带,庄嫣才坐上驾驶座。
不得不说,庄嫣很有风度。
莫若纤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碰上一个不错的金主,更重要的是——
莫若纤发现,这位金主真的不喜欢吹暖气。
好像窥探到上位者的秘密,她窃喜。
“这里到我家,大概一小时的车程,你还有一个小时考虑的时间,如果这期间你感到任何不合适,随时都可以下车,合同作废。”庄嫣坐好,对莫若纤说。
莫若纤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顺着庄嫣的话听下去也就搞清楚了,原来合同还没完全定下来。
车子启动,沿着积雪的道路缓慢向前行驶。
“虽然合同已经签了,但作为负责人的甲方,我还是要对你进行必要的忠告。”和汽车轮胎滚动的响声共同发出的,是庄嫣理智的声音。
“之前我说过,这是个霸王条约,没开玩笑,关系一旦确立,我随时可以解约,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倒不怎么重要,莫若纤只要拿够了钱,至于什么时候解约,无所谓,她倒希望半年就赶紧结束。
“第二,我有洁癖,精神上的,所以,希望在合同存续期间,你可以断绝和一些人过于亲密的往来……包括女性。”庄嫣严谨地加上一句。
她每说一条,都会停顿很长时间,大概是给莫若纤多点时间思考。
她很谨慎,也极其尊重这些被人挑来挑去的“商品”。单单这一点,就让莫若纤很难去考量这些苛刻的条件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
她不会冒着风险去拒绝,认为下一个更好。
她没有赌的资格,也不敢赌。更何况现在情况看起来很好。
于是,她点头。
周围的彩灯消散了些,现在她们所处的公路很安静。高大的马路被慢慢压低,变成低矮的别墅。
“第三。”庄嫣顿了顿,提醒道,“马上就要到我家了,希望你好好考虑。”
她说这话时,神色严肃,气场已经把莫若纤推下车门了。
这种感觉然莫若纤感到不妙,她想不通究竟是什么顶天重要的事需要这位金主如此郑重。
即便如此,她也只是无声无息咽下一口水,点头。
她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镇定。
“勇气可嘉。”庄嫣夸赞到,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嘲讽,“我个人的兴趣爱好有些另类,玩起来的话,你可能会吃些苦头。”
说莫若纤毫无波澜是假,但她已经做好充分准备面对这些,很快就能将心情平复。
她知道,这个圈子里,无论是谁,都有些另类的癖好,能直白说出来,反倒说明为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留下,因此,庄嫣后面问任何问题,她都接受。
车子的行驶速度慢下来,看样子是快到了。
“以上这些,你都能接受吗?”
“可以。”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好了,我们到了,下车吧。”庄嫣终于舍得扭过身子,微笑着注视莫若纤。
莫若纤礼貌性地回了一个笑容,刚想伸手去解安全带。
“停下。”庄嫣提高音量,她虽然还是那副笑脸,但声压已经把莫若纤压得不敢动了。
“我说过,我的规矩比较多,给你时间预习,你却那么自信。”她一边说,一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而后,靠近莫若纤,一手捏住她的脸,轻轻一拧,就拧出了一片红痕。
莫若纤吃痛,但终究只是发出一声闷哼,其余全憋回肚子里。
庄嫣没用多少力,奈何少女的皮肤实在太娇嫩,红了一大片。
她退身离开,还帮莫若纤解开了安全带。
“就当是没预习的小小惩罚吧,今晚回去学习一下,明早,希望你可以好好履行你的职责。”说着,庄嫣准备下车。
“等等,庄小姐!”莫若纤不知怎的急着叫住她。
下车下到一半的庄嫣顿时停住,叹了口气,又钻回车里,摸着莫若纤的脑袋,无奈地说:“莫同学今晚犯的错太多了,数不过来了,你的学习资料都在那份合同上了,好好学习,不然老师要罚你喽。”
莫若纤被那只温暖的大手摸得发懵。
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头皮发痒,想蹭一蹭庄嫣的手……
但忍住了,因为那声“老师”。
她的大脑嗡的一下炸开,脸轰的红起来。
老师这个称呼真的太奇怪了。
“好了好了,别发呆了,下车吧。”庄嫣眯着眼睛提醒,脸上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回才真的下了车。
庄嫣走到莫若纤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和真情侣别无二致。
但莫若纤知道,庄嫣不是把她买来当情侣的,从始至终,她都必须清晰地认识到这点。
可手心里的温暖不断传递到莫若纤的掌心,那是真实的温度,是寒冷冬夜里莫若纤能想到的唯一一点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