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车吧。
别。我说,大过年的,别给人家医护人员添麻烦。
我试图站起来,又失败了。
卓越蹲在旁边抽了根烟,我特想问他,爸妈知不知道他抽烟。
等他抽完了,抬手架住我,把我拖到了小区外面的马路边,我们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除夕夜,出租车师傅狮子大开口,要了三倍的价钱才肯送我们去医院。
我不乐意。
其实也不是不愿意花那个钱,就是莫名其妙在较劲。
可卓越说:我掏钱,走吧。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不吃眼前亏。
那个夜晚我们俩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卓越陪着我去急诊,因为是除夕,只有值班医生在,片子也拍不了,只能等着。
我听见他在走廊给爸妈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他说他处理。
我忍不住笑,他能处理个屁。
我们兄弟俩坐在急诊的椅子上,听着外面的烟花炸开的声音,听见隔壁的医护人员忙得团团转。
原来除夕的医院也这么热闹,好多被烟花爆竹炸坏各个零部件的人。
卓越问我:膝盖疼吗?
还行。我说,要不你也试试?你看出柜其实没那么可怕。
卓越笑了:我可不像你那么傻。
啊,原来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是傻的。
不过他说的也对,从小到大他都比我聪明。
我们并肩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
他突然又问我:你出柜,是因为余柏言吗?你们俩还有联系?
我扭头盯着他看:你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那件衬衫:这是老余的。
我亲昵地管余柏言叫老余,很生疏,但效果显著。
我哥一愣,笑得若有所思:老余你俩还挺逗。
什么叫挺逗啊?我说,我们只是在过你想过却没胆量过的日子。
卓越沉默了,他大概真的以为我和余柏言在正经八百地恋爱。
就在这个时候,余柏言十分给面子地打了越洋电话来。
我故意按了免提,反正没什么是卓越不能听的。
新年快乐。
他在电话那边说。
都新年好半天了你才祝我快乐,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余柏言在那边笑,说自己订了个闹钟,结果没听到。
还是心不诚。我故意刁难找茬,目光看向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