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而已,说不定能治好。
“田院长和彭主任会诊的结论是,再次做手术,术后加放化疗,或者只做放化疗,我嫂嫂做了第三种选择,只做放疗,她不忍心孩子再次经历手术和化疗的痛苦。
“孩子太小,才两岁半的孩子,你让她摆位时不动,她还有可能听话,可你让她在放疗过程中完全不动,怎么可能,那么小,又一个人呆在机房,她能不害怕,能不动吗。
“开始做放疗时,给她吃镇静剂,她还能睡着,吃了几次就不大管用了,医生给加大了剂量,她睡是睡得着了,可也对吃药产生了抗拒,每次吃药都要哭,刚才是我和嫂嫂按住她强行把药给她灌进去的。”
费娜丽说到这里,自己已哽咽得说不下去。
沃琳也听得喉头发酸。
可能孩子因为太小,自己并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周围的大人懂呀,她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就在懵懂无知中挣扎等待。
沃琳看了眼从机房走出来的李博,问费娜丽:“怎么让李博摆位?”
就李博那张木雕脸,好好的孩子都能给吓哭了。
费娜丽摇头:“段周威说他手抖,我自己摆位更不行,脑子乱。”
沃琳点头,也对,别看段周威平时遇事总是不慌不忙,永远是一副笑脸,可遇到这种事,他也平静不了吧,毕竟这孩子太小了,给不认识的人的孩子摆位,兴许他手不抖,给自己科里同事的人的孩子摆位,心理上有障碍。
而费娜丽做为孩子的姑姑,要亲自给孩子摆位的话,心理上要承受的更多。
脑胶质瘤的常规二维放疗是两个对穿野,费娜丽坐在大厅里陪着嫂嫂,沃琳进了操作室。
从监控器看到直加床上那么小的孩子,一动不动,沃琳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无论是得什么病,哪怕是最轻微的感冒,越小的孩子,越能引起人的同情心,哪怕是素不相识的孩子。
第二个照射野快要结束时,沃琳看到床上的小女孩有轻微的扭动。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李博已经摁了操作台上的停止出束键,同时用遥控器开启了防护门,并跑向防护门。
在防护门刚开到够一个人挤进去的时候,李博已经硬生生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段周威没有沃琳和李博看得那么清楚,可也从沃琳和李博的紧张中意识到了不对,紧跟在李博身后挤进了防护门。
沃琳没有跟进去,她留在操作室紧盯着监控器,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而不自知。
“怎么了?”在外面陪着嫂嫂的费娜丽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急匆匆跑进操作室。
沃琳道:“动了。”
只简单的两个字,费娜丽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防护门还在继续打开,她跑步冲进了机房。
沃琳顾不上因此引起的外面患者及家属的骚动,只是紧张地盯着监控器。
小女孩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沃琳的心越揪越紧。
就在小女孩扭到床边沿时,李博冲到了床边,身子紧贴着床俯身将小女孩揽在了怀里。
紧接着段周威跑到了李博对面的床另一侧。
段周威看清李博怀里扭动身子小女孩时,吓得不轻。
小小女孩离地一米多高,下面是坚硬的机床的铁质转盘,周围都是瓷砖,要是李博进来慢一点,这么小,头部又动过手术的孩子,掉在地上的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