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
雒妃才听清楚这三个字,她就浑浑噩噩的再次睡了过去。
鸣蜩眨了眨眼。再忍不住,滚烫的泪水哗啦一下流下来,她咬着唇,发生隐忍的呜咽声,死死拉雒妃的手,伤心的不能自已。
季夏在门外,她听着里面的动静,靠着墙根不自觉蹲了下来。
好半天,鸣蜩红着眼睛出来,她抹了抹眼角。严肃的对季夏道,“你为公主好,就要若无其事,莫引起公主的怀疑。”
季夏泣不成声,她期期艾艾的道。“姊,你说咱们公主这一到容州,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还不如在京城的时候。”
鸣蜩端着黄铜盆,皱眉道,“公主有公主的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公主她根本就……”季夏一抽鼻子,很是为公主不忿。
“闭嘴!”鸣蜩呵止她。
两人正说间,远远的驸马秦寿由远及近,他一身墨兰长袍。头束白玉冠,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鸣蜩与季夏不甚真心地行了一礼。
秦寿站在门口,朝里面看着问道,“公主如何了?”
鸣蜩答道,“起先醒了一会。但还是一直浑身烧着退不下去,人也不太清醒。”
秦寿点点头,薄唇抿成直线,他抬脚走了进去,绕过山水屏风,在雒妃床前站定。
娇娇小小的人缩在薄薄的锦被里,苍白的小脸,睫毛下暗影浮动,那张往日里说话毒辣的粉唇此刻也是暗淡无光的,甚至嘴角都起了干涸的老皮。
他没见过雒妃这样发丝散乱,有气无力的模样,从来她在他面前都是趾高气昂的,带着自小就有的金贵,傲居又恣情任性,除了那张脸,没几分该有姑娘家才有的温柔娴淑。
可真当她像目下这样不知生死地躺在床榻里,他又觉得还是往日的雒妃更活泼一些。
一刻钟后,鸣蜩与季夏进来,鸣蜩冷淡的道,“公主不清醒,恐让驸马染了病气去,还请驸马离远一些。”
秦寿眼都不眨地看着雒妃,头都没抬,“你们怎的不怕?毕竟时疫,十死无生。”
鸣蜩眸色瞬间一厉。“还请驸马慎言,婢子与公主同生共死,公主活不了,婢子就一并到地下去伺候她。”
季夏虽没表态,可她坚定的眼神却如同鸣蜩。
闻言,秦寿蓦地就勾起了嘴角,他弯腰伸手,用指腹轻轻地为雒妃拂了拂嘴角的碎发,“不会的……”
都还没弄死他,她又如何舍得死呢?
鸣蜩与季夏不明秦寿的话,秦寿也不多欲解释什么,他起身,没过一会就离开了。
季夏瞅着他离去的背影,迟疑问道,“姊,驸马能救的了公主吗?”
鸣蜩与季夏有主见,“别在公主面前提这些,我已经传信回了容州与京城,一应等首阳姑姑他们到了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