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染。”
叶晴染抬起头。
白昼般的灯光下,庄志磊的脸色呈现出失色的苍白。
“你怎么还在公司?”
庄志磊伤愈出院后,按医嘱他还得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可他一天也沒歇,拖着伤腿天天在公司忙个不停。
“年未了,公司有一大滩的事情。”
“那也不能不顾身体呀。”
庄志磊温和地笑了笑,将手中的保温盒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随手拧开盖子:“我看你晚饭吃的很少,一定饿了吧?我让邱秘书去知味观给你买了菜馄饨和小笼包,你快趁热吃点。”
经庄志磊这么一提起,叶晴染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下午回到公司,她一直无法让自己定下心來,安康的那张腼腆而憨厚的面孔一直在眼前浮现。
她承认安康是一个很好的男孩,上进,孝顺,而且待人很善良,模样儿也不错。可是,自己对他沒有一点的感觉。
她也看得出來,安康对自个有那份心思。
假如仅仅是个陌生人,叶晴染可以毫无顾虑地抽身离去,永不再见。可对安康,她不能这么做,至少得顾忌下一安嫂的面子,至少不能让单纯的安康太难堪。
怎样拒绝才算不太伤害他呢?
一个下午,脑子乱糟糟的,工作根本无法正常进行。
晚饭自然沒有胃口。
沒想到,庄志磊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
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总是让人那么舒服,尤其是这种细雨润无声的关怀。
“多谢老总的关心。”
庄志磊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两只一次性的碟子,一只盛调料,一只放小笼包,然后将卫生筷整齐地搁在碟子上:“不客气,应该的。我晓得你能吃点辣,所以在调料里放了点辣椒酱。”
一股暖意如春风拂过心头,叶晴染渐渐地从沉郁混乱中走出。她举起筷子夹起一只小笼包,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须臾,一口吐出流着汤汁的小笼包,大呼小叫:“哎哟,烫死我了。”
望着她娇憨的表情,庄志磊笑了:“看你,都饿成什么样了。你呀,不晓得吃小笼包是件技术活,得慢慢來?”边说,边将一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夹到碟子上,然后用筷子点破小笼包,任里面的汤汁流出來。再细心地醮好了调料,放在叶晴染的面前。
嘻嘻。
叶晴染看着庄志磊专心致致地为她服务着,仿佛在侍候老佛爷似的。感动之余,她又有些难为情。尽管在暇时俩人是好朋友是哥们,可他毕竟是自己的老板,是可以决定自个职场命运的顶头上司。
“我自个來自个來”
“我不放心,我担心你又把自已给烫了,”将十只小笼包一一都点破了,庄志磊抬了抬眼镜,道:“你等我一下哈。”
“干吗?”
庄志磊诡秘一笑,往门外走去。
叶晴染是真饿了,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宵夜。
当她把最后一只小笼包给塞进嘴里时,庄志磊很及时地回來了。
“我的一个生意伙伴刚从新疆回來,给我带了一只本土的哈密瓜。”庄志磊将一个大托盘轻柔地摆上桌面。
托盘上码着十几块黄澄澄的哈密瓜。
“饭后吃点水果,有利消化。”
“多谢多谢,志磊,你给我的是国宾待遇啊,吃过这么好吃的小笼包,再來二片甜脆的哈密瓜,这感觉太好了。”
庄志磊用牙签串起一片瓜,递到叶晴染的手里:“谢就不必了,你为公司尽心尽力,我当老总的理应给你提供好的待遇。你既说是国宾的待遇,那么,我还得亲自护驾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伤病员可禁不成熬夜。”
“谁讲我是伤病员?我全好了。”庄志磊用力地踢了踢腿,也许是触动了伤处,他不由地低呼了一声。
叶晴染一下冲过去搀住庄志磊,嗔怪道:“逞啥英雄?”又一迭声地问:“碰到哪了?很疼吧?快坐下,让我看看。”
庄志磊抬起头,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她。俩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叶晴染身上散发出來的特有的香味,淡雅而清香,有股子醉人的味道。
庄志磊陶醉了。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叶晴染的脸一下红了。她也不知道,自个为啥会红脸。
她慌忙松了手。
“太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庄志磊回过神,脸上的红晕未褪,眼里依旧是脉脉含情。“好,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听到这一句,叶晴染的脸更红了,简直可以和茶几上的红玫瑰相较了。
“呵呵,我的意思是,我们该下班回家了。”
庄志磊有些羞赧地解释了一下。
这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叶晴杂红着脸率先走出办公室。
庄志磊先是发愣,然后拿起大衣就追了出去。追上叶晴染,他细心地替她披上大衣:“杭州的冬天虽然比不上你们东北那么寒冷,可冬季的深夜还是很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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