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他道,“但我不怕,你要杀了我吗?”
江问乔:“……”
他都愣住了,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仔细想了想,最后手上又加重几分,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能在临死前知道原因吗?”
因为脖子被江问乔掐着,他说话有些吃力。
江问乔反射性地松了松,觉得杀死这个废物青王简直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竟松懈下来,将自己来刺杀他的原因一一说了出来。
就算做杀手,那也必须是个有原则的杀手。让手下亡魂死得明明白白也是原则之一。
讲完后,慕白的脸上仍是没有半分波澜,将问乔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宫殿了。
“讲完了,说明我就要动手杀你了,你当真一点不怕死?“
慕白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不怕死,但我怕死得毫无价值。”他说道,“而且,你师傅的事儿并非我所为。”
“不是你是谁?”
“是我父王。”慕白道,“他生性多疑,晚年又沉迷酒色,总是担心会有大臣谋反,不止你师傅,还有很多肱骨之臣都因此丧命。“
虽然那是他的父王,但慕白不得不承认,他既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同时,也不是一个好国君。
江问乔:“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若是如此人所说,他的师傅是因为先帝的猜忌才沦落至此的,那他的师傅又为什么要说谎骗他。
分明,他师傅的说辞,是新王即位,朝廷需要大换血,不顾他师傅刚上过战场,立下过大功,将他满门抄斩。
慕白斜眼看他,一双凤目微微上挑,显得有些凌厉,但因为夜色深浓,凤目黑曜石一般闪着水晶般的光泽,掩盖了一些凌厉,多了一些温柔和妩媚。
薄唇微启,淡定从容,不慌不忙,“你既能潜入宫里刺杀我,想必有些本事,当年的事你大可去调查一番,很容易就能知道真相。”
江问乔觉得他这句话还算说到了点子上,松开了钳制着慕白脖子的手,眼神却还一直定格在他身上,审视着,似乎在思考他刚才那句话的真伪。
慕白顺了顺呼吸,一下便猜到他的心思,道,“我没有必要骗你,我不过是一个病痛缠身的废人,就算你今天不少我也活不了多久,况且你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第三次,我不是普通人,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这里,不会跑的。”
这一番略显可怜但又真诚无比的自述叫江问乔心中的那一点疑虑打消,他嘴角露出一抹勾人的笑,轻轻拍了拍慕白的脸旁,俯下身去,几乎贴着他的耳朵道,“看在你这般识相的份儿上,今晚先暂且不杀你,等我去调查清楚,要是发现你是骗我的,我一定会比病魔更早送你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