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周末,学院不时门口还有学生进出,看到自己尊敬的老师和一个陌生女人就在门口抱在一起,每个学员都露出惊异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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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进来吧,门口很冷!”鲁雪华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扛起行李,把张红梅往自己宿舍里引去。
门口的宪兵面露难色。
“梅校长那边我自会解释,晚上熄灯前,我会送她出来。”鲁雪华保证到。
“雪华,想不到你们‘贵阳外语专修学院’里面这么大,这么漂亮!奇怪!你们学校,怎么还有宪兵站岗?”进入大门,看着偌大的校园,张红梅好奇地问。
鲁雪华自然不能多解释。
进入宿舍,鲁雪华赶紧为张红梅倒了满满一茶缸热水,茶缸里放了不少红糖,在物资极为紧缺的后方,这是国民政府为学校老师的特殊配给。
“红梅,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鲁雪华心疼地看着红梅那张满是灰尘、泪痕遍布、被冻得通红的俏脸。
“你走后,我天天想你,但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直到我看到了这个”红梅从怀中仔细掏出了一张报纸,正是那张关于开罗宣言的号外。那上面登载了鲁雪华的消息“我这才从长沙找到贵阳来”
长沙到贵阳,近千公里,中间隔着雪峰山,即使不是兵荒马乱,就是民国正常年间,湘西和黔东的土匪、神兵就够令人提心吊胆的。真不知道红梅是怎么来到了贵阳,又怎么找到了位于黔灵山这个隐秘的“贵阳外语专修学院”
“这个不难!”面对着鲁雪华的疑问,张红梅喝了几口热糖水,恢复了一点体力,调皮的笑了“我是主的孩子,到哪儿都会受到主的庇护的。我还是护士,会治病疗伤。到每一个地方,我都会找当地基督教堂,到那里寻求主的帮助,并在那里为教堂收留的难民疗伤。
在辰州,我意外遇到以前和你们一个病房的‘小四川’,他们一帮伤兵弟兄正成建制往西开拔,听说我要去贵阳找你,于是让我穿上军装,搭上便车,沿途保护,所以很快就来到贵阳了。”
鲁雪华自己也曾经是伤兵,自然知道战争期间医生护士的可贵。尽管伤兵们很多是老油条,甚至军纪不整,油腔滑调,鱼肉百姓。但伤兵们九死一生,对曾经救过自己生命的医护人员都非常尊敬,绝对不敢造次。战场上都有不成文规矩,不能攻击对方的医护人员,更不用说对己方医护人员的保护了。因此,张红梅在一群伤兵中被重点保护,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量让着她,晚上宿营,伤兵们自觉为张红梅站岗放哨,保护她的安全。
进入湘西惯匪出没的地方,伤兵们也不敢大意,刀出鞘、枪上膛。有经验的土匪老远就能闻到伤兵身上的那股杀气,所以远远避开;小土匪对成建制行军的军人也自然不敢惹,所以,张红梅能顺利度过匪患区、很快来到贵阳也就顺理成章了。
听到张红梅的解释,鲁雪华心里释然了很多。毕竟这里是情报重地,即使是张红梅,如果没有十足的理由找到这里,他也会心生疑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