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雪华!”鲁思霞不得不自我介绍。
鲁少爷!?”贺老神医惊喜万分,一把抓住鲁思霞双臂,仔细端详“真是雪华!看來上苍不负良善之人。在这兵荒马乱岁月,鲁少爷竟然毫发无损,身体健硕,也不亏晓林夫妻毁家遇难一场。雪华啊!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鲁家、还有梅家”想起当年为瑞蕙兰母女收殓的那凄惨一幕,老神医话语凝咽。
“老神医!这不是小鬼子投降了吗,我不也安然回來了吗?”鲁思霞宽慰着老神医,他的目光落在老神医胸前佩戴的“青天白日”章上“您这是”
贺老神医苦笑道:“七年沦陷,雷江的精英士绅,死的死,逃的逃。小鬼子走后,国府忙着在大城市接受,对我们这些小地方无暇顾及,所以勉为其难,民众推举我临时但当雷江县长不过,鲁少爷回來了,老朽就可以卸掉这份担子了”
“贺老说笑了,晚辈这次回來,只想做一名教师,教书育人,无意政坛~”鲁思霞坚定地说。
“老朽本來想为民请命,请鲁少爷担当重担,既然鲁少爷决心已定,那就等上峰委任县长,” 贺老神医不无遗憾地说,他的目光转向已经断裂的纪念碑,惋惜地说“鲁少爷此举过于莽撞了!这个纪念碑是雷江父老对令尊令堂拳拳爱国之心的一片心意,与日寇毫无瓜葛~”
“贺老前辈!”鲁思霞打断了老神医的话“乡亲们一片真情,晚辈自然心领;但此碑为日据时期所立,既与我父母心愿相悖,日久天长后,更恐怕授人以口实!”鲁思霞绝不希望自己父母清白的人生,沾染一丝污点。
贺老神医还未答话,他后面几个年轻人走上前來:“既然是鲁少爷亲手砸的石碑,我们无话可说。这个石碑砸了就砸了,我们重建一座新的就是了!”
鲁思霞不认识來人:“敢问尊驾是?”
贺老神医介绍道:“这几位就是建造这座石碑的工匠。听说有人在破坏‘凤凰碑’,所以就告诉老朽一起过來了。”
“牌坊-碑?”显然鲁思霞将雷将土语中的“凤凰”听成了“牌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贺老神医眼睛一亮“好!令尊令堂壮举,足以立忠烈牌坊,既然鲁少爷有此意,我答应了!”
“那好!我们兄弟愿意为见牌坊再出一份力。”为首的石匠说。
3
回來后的一段岁月,鲁思霞被探望的人包围着。
鲁府、梅府两家在雷江朋友故旧很多,两家长辈亡故后,很多人将对鲁、梅两家先人的敬意和哀思都寄托在鲁思霞身上,纷纷前來看望,嘘寒问暖。梅成的旅社每天顾客盈门,络绎不绝。
当然,还有一些人是怀着的心前來探听消息。尽管鲁梅两家遭此大劫元气大伤,但在雷江还有很多铺面房地产,由于沒人管理,所以被原來的伙计、掌柜占据着,有的也成了他们安生立命之所,鲁思霞回來后,作为鲁、梅两家唯一合法继承人,这些不动产自然要归还少东家,所以他们都忐忑不安。
但鲁斯霞似乎对这么一笔巨大财富无动于衷,从未提起过家产一事。甚至,连鲁府和梅府的老宅,很长时间,都沒去看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