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种身体被劈成两半的事情发生,他嘶哑着声音道:“警戒。”
剑来一击即走,立刻隐遁身形。
突然出现的神秘的敌人让‘马匪’们有些慌了手脚,这种诡秘莫测的身法让人无法预测对方出现的方位,但听到黑面罩男人的声音后,他们很快改变了阵型不再呈包围之势,而是三人一组互相照看后背,前后夹击。
然而还没等他们改变好阵型,其中一人的马就被细绳所绊倒,跪倒了半边身子,“有绊线!”
对方话音未落,阮幸另一只手已经摸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树干底部,真气猛烈催动,“破!”
连环的爆炸声响起,那些缠绕在细绳上的【破】字符咒纷纷启动,距离细绳最近的马匹瞬间血肉横飞,连带着马背上的人,也不可避免的受了重伤。
崔玉容本来就在矮坡下方,血液和泥土混在一起几乎埋住了她半个身子,但她死死的抱着怀中的男人,除了猛烈的呼吸外动也不敢动。
阮幸早有所预料的用身后的斗篷遮住了头脸,等到余韵过后,拿起短剑便上去收割,“剑来!”
剑来很快应声而出,身受重伤的‘马匪’们身体不仅疼痛不堪还疲软无力,根本难以招架。
黑面罩男人感受到头脑一阵晕眩,四肢不听使唤的无力感,勉强挡住了阮幸一剑后便接不住第二剑,锋利的短剑穿透了他的小腹继而扎根在身后的树干上,说出他无力而恼怒的遗言:“你,不是崔家人……”
阮幸抽回短剑,肾上腺素的激升让她心怦怦跳,这种她正面对敌几乎过不了几招就落入下风的敌人,就这么被她全杀了?
剑来那边也没有漏网之鱼,阮幸大口呼吸了几次平复自己的心绪,喊崔玉容两人起来干活,“尸体搬到坡下,点火,点完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
还有六个‘马匪’,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过来。
崔玉容力气不大,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吓得腿都软了,但她也知道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强忍住恐惧的本能,抓起一个被血水浸湿的半边尸首,拖拽到矮坡下方。
一直被崔玉容保护着的男人也醒了过来,沉默着搬运尸体。
剑来速度倒是比他们两个快多了,一提一甩,尸首便被他扔了过去。
等到几人全部搬运完,阮幸扔了些干枝枯叶到上面,用篝火引燃。
阮幸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土,“走吧。”
剑来隐匿于空气中,三人朝着进城的方向前进,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马蹄沉闷声。
阮幸握住剑,手中捏着符咒,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
思绪回笼,阮幸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次还是没打过,借着符咒的威力和剑来的偷袭,她拼全力杀掉了一个‘马匪’,便被对方几个人合力杀死了。
这次倒是没想着活捉她,估计是觉得她不是崔家人,而且活捉也比较麻烦。
没办法,都城的巡安司果然和乡下小城不一样,千翎卫遍地走不说,一个个实战经验还丰富,阮幸单打独斗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六个打一个,除非是给她充足的时间准备。
或者是她能用【疾】字符咒给自己和崔玉容快速回城也行……可惜,【疾】字符一共就那么几十张,全被她赶路时候用掉了,否则她也不能将一天半的路程缩短到一个白天就能到。
猴皮【御】字符咒她嫌太沉留给胡三了,笑话,谁出门带一百多张猴皮在身上啊?
她只在自己身上穿了一张,反正她可以模拟,大多数危险都能规避过去。
就连三本书她都没拿,反正在记忆里可以随时翻看,老头的那山洞也挺安全的,除了她和剑来没人能活着进去,书和四万两银票放在那儿她放心。
那就只能堆次数看能不能找到一条活路了,崔玉容是她目前唯一找到能安全进入国师宫的途径,她至少要把所有方向都努力过一遍以后再谈放弃的事情。
叹口气,阮幸默念开始模拟。
……
阮幸抓住男人正在搬运尸体的手,后者不解的看着她。
“戴上这个。”阮幸用短剑挑起尸首上的黑面罩,“换上他的衣服,还有这把匕首。”
男人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丢下手中尸体开始毫不避讳的换衣服。
崔玉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不欲让男人牺牲为她们断后,但沉默了半晌,还是转身不再看男人。
一刻钟多半的时间,两人还是被沉闷的马蹄声追上了,没想到男人只拖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不过阮幸敏锐的察觉到,其中一个‘马匪’肩膀处有伤。
还没等马蹄站稳,阮幸已经挥手甩出数张【破】字符咒,这符咒虽然威力强,但范围并不大,稍微退让个七八尺的距离就顶多是擦伤,要不然阮幸也不会想着用绊马绳连接符咒。
而且还非常消耗真气,阮幸之前在绊马绳那里已经消耗了大半还没恢复过来,现在又是几下符咒出手,真气很快所剩无几,以她目前体内的真气,短时间内连续催动五十张就已经是极限了,见【破】字符咒对后面六个‘马匪’远不如林中伤害那般大,阮幸一狠心抽出腰间三角旗。
她还没用过这旗子收人魂魄,因为她觉得这过于狠绝,杀人不过头点地,夺人魂魄却是要人死了还不得安生。
对着敌人挥舞了几下旗子,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一个一个的失去意识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真气只能护住身体,却无法保住魂魄,因此阮幸抽魂抽的很是顺利,只是在抽到第五个魂魄的时候,她就已经手臂酸软,眼前发黑了。
使用旗子只需心神一动,不耗费真气,可她又身无灵力,那使用旗子所需要的动力究竟是什么呢?
阮幸不知道,只是在她收取最后一个魂魄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住她的身体,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感觉到崔玉容扶住了她,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耳边传来对方担忧的声音,“你还好吗?”
“不太好。”阮幸轻笑一声,伸手拽下了崔玉容发髻上的簪子,“下次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