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率婷觉得头疼欲裂,上一秒的眼前之景全是各种混乱的噩梦,好像只身堕入了百鬼地狱,无数的鬼怪撕咬着自己的膝盖,地狱中的液体一会是岩浆一会是水泥。半晌过去,被噩梦放大的疼痛恐惧感渐渐散去,神智慢慢清醒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抓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却摸到柔软的绒毛,睁开眼睛,一只大手已在额前,并伴随着温柔关切的声音传过来。
“你睡得不太好,是不是床太软了?”
周率婷蹭得坐起来,双臂紧搂自己肩膀,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包裹严实的粉色短绒睡衣,这才放下心来。
楚项歌坐在床边,朝她一笑,摸摸她的脑袋:“傻瓜,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周率婷:“谢谢。”
楚项歌:“一会儿我请的私人医护便会过来,再给你吊些消炎药与葡萄糖,你受的伤虽然不重只是擦伤,但膝盖处的伤口却受到了污染,所以等会忍耐一下,好不好?”
周率婷左右环顾,瞧见自己身处一间诺大的精致简洁北欧装修风格卧室里:“这里?”
楚项歌毫不掩饰:“在我家。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坏人能找到你。”
刚清醒的周率婷脑子里还是一锅粥来不及分析,觉得楚项歌目前是把她当作小孩子了,坏人?再坏也坏不过陷害自己的人才对。她掀开被子,推开楚项歌,光脚踩在圆毯上四处走动。
“我衣服鞋子呢?”
楚项歌将她拦住在卧室门口:“又来,非要这么冲动吗?你现在还不方便下地行走。”
周率婷呼吸急促,眼眶布满红色血丝,她没有看楚项歌:“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待在你这里才安全吗?”
楚项歌忙解释:“好吧,既然要明说,我想表达,在警方没有抓到他们前,你的人身安全的确很危险,暂且在我这里躲避一阵子,剩余的事,交给我来处理,相信我,可以吗?”
周率婷身体显得虚弱几分,她缓缓转身,回到舒适的大床上,钻进被窝里。
楚项歌朝门外喊:“马阿姨,拿些可口的饭菜上来。”
三日过去。晚上。
餐桌上,楚项歌将牛排划分切好,端到周率婷面前。
“抱歉,今天中午在开会,没能赶回来和你一起用餐。”
周率婷小心翼翼拿起刀叉,脸色似有话在犹豫。
楚项歌:“你想对我什么便直说好了。我们都这么熟了,还会介意?”
周率婷:“我开机发现宋翊给我打了许多电话。今天中午我接了他的一个电话。”
楚项歌切牛肉的手停顿住。抬头意味不明得盯住她。
“哦?你和他说了什么?”
周率婷:“难道不该问他对我说了什么?他问我在老家过得如何。”
楚项歌:“我知道,是我敷衍他的,说给你放假回老家。所以才问你的回答。”
周率婷:“是吗?谢谢你帮忙敷衍,我也只是象征性的随便应付他几句。”
楚项歌略感诧异:“你真的——”话到嘴边却又停止,露出皮笑,“算了,他那人,挺教条死板的,我以为女孩子都会以他那样的各项标准当作准老公。没想到你对他不感冒。是不是…对我心动了呢?”
周率婷莞尔一笑,低头没有回应。楚项歌看见,端起红酒瓶,迈着绅士的步伐,悠悠踱步过去,倒满她手旁的红酒杯。
“楚总,红酒是这么喝的吗?”
“啊,一不小心被你迷得入神了怎么办,走神倒满了,不如,我也给自己倒满,陪你喝到正常酒位,如何?”
楚项歌深情款款得盯住她。率婷感到自己的脸不自觉烫起来,她无法抑制心跳加快,眼前的这个男人,曾出现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想要再拒绝却无法说出口,端起眼前的酒杯,咕咚咕咚,大口咽下,想要掩饰这种惊慌失措的情绪。
放下空酒杯。长吁一口气。楚项歌见状,本着老司机的经验准备趁胜追击,不管不顾立即又满上——
那可是82年的高度数红酒——
周率婷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开始因为寄人篱下便要这样受人辖制。
“楚项歌,我对你——”
楚项歌作出洗耳恭听状:“嗯,我认真听着。”
率婷脸色逐渐泛红,瞳仁也时而涣散:“没有特别喜欢,你能明白吗?我——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比如我以为我此刻应该在另一个世界了,也许没有另一个世界,也许变成了厉鬼,但是不知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至今在怀疑现在是否真实……”
楚项歌斜坐在她身边的餐桌边缘。右手放下酒瓶,抚摸她脸庞边的发丝:“或许你,天生就有召唤我的魔法呢?你坦白承认,在最害怕的时候,是不是想到我了?”
率婷听到心里一怔,忙看向他,吞吞吐吐:“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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