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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问话,别人听了一定会晕,可我知道如果我的假设是对的,那么……闫沉一定懂我的意思,不管他会不会承认。
还没等来闫沉的答复,曾念已经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毛巾擦着湿发,我看到他的眼神在毛巾和头发的缝隙里朝我看过来。
我也看着他,还在等闫沉说话,就对着喂了一声。
却瞬间就断掉了,不知道是人为,还是信号太差了。总之我没听到闫沉的回答。
也不打算再把电话打回去,我想闫沉可能也不会再往回打,就放下了,把被单遮在胸前,准备下床也去浴室。
曾念已经走过来,放下手里的湿毛巾,眼睛在卧室的柔光之下,幽黑看不见底。
他抬手朝我伸过来,最后落在我抓在胸前的被单上,往下用力一拉,“去洗个热水澡,有助睡眠的。”
我以为他会马上问电话的事情。可是曾念说完就坐在了床边,看起来并没有现在跟我继续讲话的意思,我顿了几秒,光着身子走进了浴室里。
热水的冲淋之下,我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边镇,那里是我隔了十年意外重逢曾念的地方,现在又成了李修齐莫名失踪的所在。
滇越,两个男人……我猛地仰起脸,让水柱浇在自己的脸上。
等我洗好出来时,卧室里没了曾念的影子。
我走出卧室,听见厨房里有响动,走过去站在门口看见。曾念正站在灶台前,他在做吃的。
这一幕,让我有恍如隔世的错觉,我想起了十几年前他在我家那个小厨房里给我做饭的情景,想起他做的红烧排骨的味道。
像是察觉到背后有人,曾念慢慢转过头看着我,“马上就可以吃了,你去坐下等着吧。”
他还是这副做派,我觉得?子发痒,酸酸的。
曾念重新了煮了一份热腾腾的汤面,里面加了蔬菜和几片火腿,简简单单的泡面看上去还是秀色可餐的样子,他的厨艺没退步。
我们对坐开始吃面,吃东西时他还是不说话,我也闷头吃,心里想着等下要主动跟他说明一下闫沉这么晚打电话给我的缘由。
他并不知道闫沉的存在,在他那里还算是个陌生男人,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舒服,只是还没问起我。
曾念把自己的一碗面吃个尽光,还端起碗喝下了最后一口热汤,喝完放下碗才看着我笑起来,“我刚才吃面时在想,和你这么安静的吃东西,在深夜里,这感觉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咱们还念书的时候,我高考前最喜欢的时间,就是隔几天能和你一起在灯底下吃夜宵……刚才忘记了,应该端去卧室,在那个写字台上吃的!”
他说得兴奋起来,眼睛亮起来,丝毫没有那抹阴沉神色。
我被他说得也唏嘘不已,原来他当时是这么想的,我今天才知道,还以为那些细碎的事情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呢。
原来不是,原来他都放在心里,记得。
我忽然觉得心里特别不安,不安里还带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愧疚感。
“曾念,今晚那个找我的电话,是和李修齐李法医有关的。”我看着曾念嘴角的笑意,对他说。
“噢,他不是不做法医了吗。”
我抿一下嘴唇,上面残留着食物的香味儿,“是不做了,他好像出了点状况,我们都联系不上他了,那个电话是他朋友打来的,说的就是找他的事情。”
我还是把闫沉的身份,只说成了李修齐的朋友。
曾念点头,起身收拾碗筷,我也跟着站起来,“我来刷碗。”
他也没跟我争,跟着我捡了碗筷走进厨房里,站在水槽边看我洗碗。
“向海湖突然请假,也是为了他吧。”曾念忽然问我。
我没否认,点点头,“是,你也知道他们过去的那一层关系,她很担心所以准备过去看看。”
“你们最近案子多吗。”曾念又转了话题。
我转头看看他的脸色,“还好。今天那个火场的案子算是最忙的一次了。”
“你也担心他吧。”
我的手握着碗沿停下来,洗涤剂的泡沫被水冲着迅速消失在下水口的洞里。
“是担心,可是没有别的,就是觉得他失踪的蹊跷。”我又继续动起来,低头回答着,不知道在水流声里,曾念听得够不够清楚。
“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是有关团团的。”曾念今晚说话的节奏,完全是思维跳跃极快的模式,话题这么快又转到了团团身上。
“团团怎么了,前几天我跟她讲电话,她说在学校适应挺好的,很喜欢去上学。”我觉得曾念提起孩子,像是会听到什么不够好的消息。
“还记得滇越那个一直和团团在一起的男孩子吗,我房东家的儿子。”曾念问我。
我当然记得,还记得那孩子跟我的约定呢,他说过会来大城市奉天的,要我千万别欺负团团,他知道了会报复我的。
想起小男孩稚气却足够真诚的眼神和话语,我心底软了起来。
“那孩子还好吧。”我把洗好的碗放到沥水架子上,问曾念。
曾念握住我擦干水有些凉的手,手指肚在我手背上温柔抚摸着,“那孩子病了,情况很不好,我说接他来奉天看病,钱和其他事都有我来管,可他家人就是不同意,我和孩子通了电话,他只说很想见团团,特别想。”
我的心往下一沉,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消息。
“什么病,干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