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走过来。
“他醒了。”我没挂电话,对着说。
曾念听了我的话。眉目之间神色浓了起来,直接问我,“是林海吗,让我跟他说话。”
林海也在电话那头对我说,“让我跟他说几句……”
我把递给曾念。
曾念听着朝阳台走去,“喂,我到了……”
我没跟上去,后面的话也没仔细去听,我只是很想看着曾念的背影,觉得这背影让我有真实的感觉。
这个电话打了挺长时间,等曾念从阳台进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好像还是很困,坐到我身边打了个呵欠。
“林海过一个小时能回来……这几个月,你一直住在这房间吗?”曾念之前进屋就忙着和我亲热温存,这会儿才有时间问我。
“是,从我醒过来就一直住在这儿。”我故意强调了醒过来几个字。
曾念笑着转头看我,听得出我话里的意思,“对不起,你怀着孕不能用药,我也不舍得那么对你,是林海说那样对你影响会最小,我就听了他的……”
我心头忽然乱了乱,回想起婚礼那天我开门看见林海,失去意识之前看见了曾念的那一眼,委屈的感觉全挤上了心头。
“你可以跟我说的,为什么非得那么做。”我还是不明白曾念的心思。
曾念盯着我,“对不起。”
看来他还是不愿告诉我原因,我看着他脸颊上那道疤痕,“你还有别的伤口吗,这个总可以跟我说吧。”
曾念神色不变,抬手去解身上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胸口很快露了出来。
“只有脸伤到了,身上没事,你自己检查……”他说着,动着身体朝我靠近过来,还动手把衬衫脱了下去,在我面前转了转,让我全方位看清楚他的身体。
我突然觉得他孩子气,看到他身上的确没有我担心的伤口出现,心总算安定了一些。
“下~身还要验一下吗……”曾念把手搭在裤腰上,语气戏谑的问我。
我抬眼瞄着他,突然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接着他的力量站起身,探手出去把他往我眼前用力一拉,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低头!”
曾念目光里怔然的看着我,在我又对他重复了一遍低头后,才真的很听话的把头低了下去。
我就着他的动作,仰头找准他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
曾念的手扶住我的身体,怕我因为动作太大站不稳,可他的目光看着我,一片柔色。
我记得,我想他也一定记得,十几年前,我和他的初吻,其实也是我先主动地,就和眼前这状况很像,只是那时我们都还很年轻。
我按着苗语教我的动作要领,不管不问突然袭击曾念的。
那时候的他啊。我想着就觉得好笑,曾念被我袭击成功的那一刻,还没及时缓过神来,他那个眼神却和现在差不多。
他看着我,眼神里都带着柔情,平时被他掩饰的极好的柔情。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过誓,我左欣年将来一定要把这个亲吻曾念的动作,反反复复一直重复下去。
后来的分离,后来的重逢,一度让我觉得自己的起誓完全没有了意义,可现在……
我胡乱想着吻着,曾念已经把主动权重新拿了过去,他也跟年少时一样,不会让我在他面前占便宜时间太久。
真希望这一切是梦,是不会醒来的梦。
林海回来的时候,一看见曾念,就和他拥抱在一起,两个男人无声的抱了好一阵才放开彼此。
林海看着曾念脸颊上的伤疤,“挨骂了吧。”
曾念无语笑着,侧头看看身边的我,手掌用力握了握的手。
跟林海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没聊什么事情,说的话都不多,林海问曾念打算什么时间回国,曾念看看我说等过完春节再说。
我本来还想问他会不会回国过春节,现在听他跟林海这么说,就知道自己不必问了。
吃过饭,曾念和我一起回了房间,我们相拥着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我被几声突兀的鞭炮声弄醒,身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曾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他不在卧室里。
屋子里很静,其实和之前无数个我独自醒来的早上完全没有区别,可今天我却有了深深的恐惧感,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做了场美梦,现在醒了。
曾念根本没回来。
我起床朝卧室外走,屏着呼吸,这时才发觉屋子里拉着窗帘,光线还很暗,客厅里习惯留着的夜灯还亮着。
沙发边上,曾念站在那儿,背影带着落寞料峭。
他还在,我松了气,呼吸有些急得喘了起来,声音被曾念发觉到了,他猛地转过头,我猝不及防撞到了他眼里的阴沉神色。
“怎么起来这么早。你不是一直说睡不够吗……”曾念很快就敛起了刚才的神情,语气温和的问我。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反问他,心头原本淡下去的不安,再次升了起来。
“也没多一会儿,这几个月习惯了这个作息,你回去接着躺一会儿,天还没亮呢,我出去转转。”曾念口气很淡,说完拿起衣服套在身上,也不等我的回答就开门出去了。
我披了件衣服去了阳台,看到曾念真的在刚亮起来的天色下,一个人在院子里走着,速度不快,他好像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应该是,我看到曾念的动作像是正在举着听电话。
他的人回来了,可是心思还没回来,他的那些不肯跟我说清楚地事情,应该还没真的结束……我心里一沉,他是不是还会突然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