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雪后的文家屯子银装素裹,平添了一份圣洁静谧,村人十有八九还沉浸在睡梦中,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一大清早的,老吴家就搞出人命了……
老吴家的南屋里简陋破败,黄土炕上,大红的喜被下躺着一身红嫁衣的新娘子南清漓。
此刻的她气若游丝,脑袋上裹着一条红布,伤口那儿有血水缓缓地渗出。
蓦然嘎吱一声响打破了屋里的沉沉死寂,房门随之打开,走进来吴三顺的妻子刘明珠。
她径直走到土炕边,眼底闪过浓浓恶毒之色,即使一身朴素的粗麻衣服,也掩藏不住这个村妇心毒如蛇蝎。
刘明珠端详片刻,试着戳了戳南清漓额头上的伤口,后者没有一点反应。
其实刚才刘明珠就溜进来了一次,戳南清漓额头上的伤口时,南清漓疼得哼哼着,漂亮的眼睫动啊动,仿佛随时会睁眼醒过来似的。
刘明珠一下就怂得跑出去了,毕竟她可不想做鬼压床的噩梦。
但是现在呢,南清漓一动不动的,于是刘明珠的黑心胆子又肥起来,张开双手就掐住了南清漓的纤细脖颈。
终是担心以后会做噩梦,刘明珠眼睛闭得死死的不敢看一眼,手上却使出了所有的力气。
很快,依旧昏迷中的南清漓闷闷哼了几声,似落水者一般扑腾了几下,彻底就没了动静。
刘明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秒秒钟,一张脸因得逞而显得无比狰狞……
亲手掐死了刚进门的小嫂子,她没有丝毫后怕负罪感,反而是得意的自言自语。
“小贱货,你这个短命鬼的死相一点也不瘆人啊,就像睡着了一样,我白得了许多好处,还不会做噩梦,我真是个有福气的呢!”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轻唤,“明珠,搞定了吗?”
刘明珠欢快地答应着,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去,看着屋门口瑟缩着脖子的吴三顺,抬手一戳他的脑门,她似只下了蛋的老母鸡咕呾咕呾喧嚷着,生怕谁听不见似的。
“我刘明珠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儿?南清漓死了,瞧你这熊样儿,就不像个大男人!”
吴三顺满意地谄笑着,辩解,“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我这不是怕破坏了在你心里的大男人形象吗?”说这话时,吴三顺有意地拔了拔脖子,随之身形就拔高了一些,刘明珠并没有因此而有好声气,反而是鼻子里鄙夷地哼了一声。
不等刘明珠说出邀功请赏的长篇大论,一旁厨房里鬼魅般冒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南清漓的婆婆归榆花。她摆出来一副吴家正牌女主人的派头,冠冕堂皇地袒护着儿子,恩威并施,
“明珠,自古女主内,男主外,以后不要这样埋汰三顺,你从南清漓身上得的那些物件仔细收好,等给我孙子做聘礼!”
刘明珠面上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另一幅情景,归榆花啊归榆花,你可真会给你的怂包儿子脸上贴金箔,吴三顺他主得了外吗?
这吴家还不是你这个讨嫌的老干婆子里里外外都主持着!不过刘明珠面上也不算是假惺惺的笑,她这是从心里往外的酸爽愉悦呢!
毕竟婆婆归榆花那可是十里八乡名头响亮的吝啬鬼啊,不逼着她这个媳妇将那些物件交出来,就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而且刘明珠在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会尽快将那些物件拿到镇子上变卖成银钱,这样她的心里就踏实了。
归榆花见刘明珠没话说,还以为自己稳住了泼辣的三媳妇,她窃喜的同时小算盘扒拉得哗哗响。
见钱眼开的死婆娘!南清漓是你刘明珠掐死的没错,虽然你立了大功一件,但是南清漓是谁?
这个死鬼是我归榆花的大儿媳妇啊,她的一切好处都是我归榆花的,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的尸首钱!
想到这里,归榆花黢黑干瘦的老脸上浮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三顺,你马上去请王半仙,就说吴大顺十五岁的新娘子死了,是新鲜的雏儿尸,一口价十两银子,而且不管盘缠不管饭!”
吴三顺面上一喜,答应着就往外走……他娘这是给他男主外的大好机会呢,那么南清漓的尸首钱,他怎么的也要抠点零碎下来,这里面的半两银子肯定归他了。
归榆花扫了一眼吴三顺匆匆离去的背影,诡异的笑容越发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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