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得差不多,安殊走在学校里,看着熟悉的排名榜、黑板报、宽大的操场、冰冷冷的栅栏,学生欢快的脚步声,惶惶然然。
到底哪个是真的?
上一刻已经死亡,下一刻却重新回到了教室,回到了17岁。
安殊想了一下,戴上帽子,用围巾把鼻子眼睛遮住,随意选择了一家药房,买了一支验孕棒。
药房的人递给她验孕棒,同时也看着她背后的书包,嘴里嘟嚷着,“现在的学生太开放了……”
安殊把验孕棒包好,放在书包里最底层,朝着那个熟悉的道路走去。
她没有考上最好的高中,但也不是最差的高中,而是考上了就在县城里,距离家里比较近的七中,因为是在县城,大多数学生是走读,宿舍多半安排给读高一的学生住,高二高三除非特别不方便,需要学校补助的学生外,要么走读,要么就在外面租房住,学校管理的不严格,学生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
但是再怎么近,安殊坐车回家也需要大半个小时,于是她就选择了租房。
是在学校旁边的一个民房里,一楼房东前面卖点小东西,后面装修好了,留给自己用,二楼则是三个大房间,每个房间有三个床,三个房间共用一个卫生间,安殊就租了这么一个小床位,送一个小桌子,每个月每人房租只要150元,环境比较差,但学校里的宿舍一学期也是500元,费用差不了多少,但胜在自由、干净和清幽。
安殊捏着衣服的口袋,摸到了里面的钥匙,她朝记忆中的那个民房走去,走过用玻璃隔离的食品柜,果然没有被人拦住。再朝楼梯走去,步上二楼,另外一个房间的两个女生已经回来,一个正在吹头发,见她回来,瞟了一眼,哼了一声,而后什么也不说。
安殊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里面另外两个床位都没有人住,所以只有一个床位铺着被子,正是她的床位,她关上房门,插上房门锁,打开开关。晕黄的电灯亮起,铝合金窗户外是一片黑暗,即便如此,房间里面也不太明亮,光秃秃的水泥墙面和水泥地面,整个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品,透着一股荒凉。
安殊睡在靠窗户的地方,灰黑相间的床铺冷冰冰的,对着床位的是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整齐的放着高一的书本,还有一些零散的头绳、发卡之类的东西。办公桌旁边是一个已经坏掉的行李箱,行李箱正开着,放着她冬天的衣服。
这就是她的整个家当。
安殊把书包放在办公桌上,坐在木凳子上,木凳子立刻发出互相摩擦的咔咔响声,像是抗议一般。
她拉上灰扑扑的窗帘,从书包里拿出验孕棒,看着这东西,又开始恍然。
这真的是她高中生涯的模样,若真的是做梦,这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了恐怖的境界,在她的记忆中,是没有如此清晰的画面呈现。
☆、错乱的时空
透过薄弱的墙壁,室内隐隐响起了女孩子的谈话声音,是隔壁的两个女孩,她们肆无忌惮的娇笑着,不识愁滋味般的笑声。
安殊坐到床铺上,冰冷的气息透过裤子传导到她的身上,她打了一个寒颤,而后圈起腿,把下巴靠在膝盖上。
就这么什么事情都不想,什么都不做,静静的发呆。
她的脑袋空白白的一片,耳朵轰隆隆的,眼睛呆滞的望着远方。
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