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镇压的国民党反动派,倒是有大学里面出来的,可是读了大学反而是一肚子的坏水,更加厉害的去残害剥削老百姓,对于大学他也总是有点恐惧的,在向往和恐惧的矛盾中,总是以那位知心的吴嫂子的轻拍而结束的。
宽大整洁的地主老财的饭堂里面,整整齐齐的用桌子围成了一圈,桌子的四周坐满了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大大小小的首长,有党的,有红军的,大家都是愁眉不展的盯着那些粗瓷大碗里面透亮透亮的水发着呆,尽管这些碗里面已经被高大全和徐副军长的警卫员一次次的灌满。在桌子两侧坐着的两个带着眼镜的文化人,也停下笔来不断的碾磨着那些快要冻上的墨汁,一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倒上一星半点的热水,从门缝里面钻进来的冷风无视他们身上厚重的破烂棉衣,将他们白嫩的脸冻得发紫,高大全无不恶意的想到自己以后要是这样那怎么得了,虽然很受那些小姑娘小媳妇的关注,可是白嫩白嫩的哪里像一个爷们?在他幼小的心里父亲和政委就是真正的男人!
会议开的十分的僵持,毕竟鄂豫皖是多年打下来的根据地,有很深厚的感情是在所难免的,更不用说良好的群众关系已经深深的将这些大别山出来的汉子所深深的感染了,自己无数的亲人为了革命倒在了这片已经浸满热血的泥土上,可是自己却因为苦难而主动放弃,这让人情何以堪!最起码是那份与故乡难以割舍的纽带—乡土之情啊!这个曾经让多少英豪为之扼腕而叹的感情!
虽然中央的意见是到卧牛山这一李自成发家的地方去创建新的根据地,可毕竟那里人生地不熟,群众关系不好,打开局面有一定困难,而又让一只由十六七岁的少年组成的部队到远离家乡的地方去,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部队可是要散掉的。不过在临近鄂豫皖创建新的根据地,在敌人以碉堡封锁,以重兵合围,纵深和活动范围越来越小的今天,这确实是一个十分苦难的事情,而且离根据地近了,也难以调动敌人的主力部队,根据地的担子依旧是那么的重!
即使是地主老财家的饭堂,也依旧被这浓浓的烟雾所笼罩着,大家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要不就是在本子上圈圈画画,要不就是一边抽着烟一边低头深思,作出离开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艰难了,尤其是对于土生土长的各级指战员来说尤其是如此。不过最终的党中央来的决策还是其无比的威信让每个人都认同了,无论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中央的命令是一定要执行的!
为了隐蔽行军不让敌人发现踪迹,也是为了不让老百姓有什么格外的担忧,部队决定在晚上出发,沿着大别山山脉的余势,走出敌人的包围圈。
清冷的小街上,满是整装齐具的红军战士,稚嫩的脸,沉重的步枪,有点湿滑的青石板路面,还散发着刚刚脱去谷物的梗清香的草鞋,漫长的队伍,在夜色下来出好长好长的一队。跟着政委一同前行的高大全,不断的看着四周的景物,那些被昏暗的油灯或者是噼啪的火把照亮的标语是那么的刺目“没饭吃的穷人赶快来赶红军!”
可是红军也没有余量啊!口袋里面的那个玉米馍馍,是今天下午面色枯黄的嫂子专门留给自己的,可是高大全却清清楚楚的知道,政委家里的那个二娃子现在肯定是饿着肚子在到处寻找着食物,涨大的肚子里面肯定是灌满了凉水。可是高大全又无法拒绝,面对嫂子那真诚的目光,即使世界上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这简直就是比庙宇里面那个泥塑的菩萨,还慈眉善目的人啊!心中暗暗的决定这个玉米馍馍一定要到关键的时刻,留给那些重伤员食用(当多年后高大全得知牺牲了的吴政委的妻子,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和政委唯一的孩子活活饿死的时候,高大全不知流泪伤感了多久多久!)
不知何时,一户紧闭着着的木门在“咯吱”一声中慢慢打开,在黑糊糊的夜里,高大全只能够分辨那是一个人头伸了出来,然后接二连三的“嘎吱”声后,许许多多的木门一个个的打开了,一双双渴望的眼神看着这些又要远去,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红军啊!高大全仿佛在一瞬间从他们的眼眸深处读出了“你们为什么又是漂泊不定的精灵?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够留下来呢?我们能够给你们一个温暖的家啊!为什么你们总是在一次次悄无声息中离开?给予我们无限的惆怅和担忧,担忧是不是第二天需要看见满大街的白皮狗子!”
面对此情此景,面对无限期待的群众,高大全无语的低下了头,他无法给他们一个承诺“不,就算,政委军长也不行!我们只能够在漫长的夜里行军,在漫长的夜里在敌人严密的防线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漏洞,我们只是一群缺乏实力的革命者,我们需要在不断探索的路上找寻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根据地,至少不是目前脚下这一块,对不起了群众,但是我们必将在多年之后归来,带着无数精锐的士兵,带着胜利!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因为这是我们发自内心的呐喊啊!因为我深深的爱着脚下这片土地—我的故乡啊!”高大全带着我们终将回来这一个沉重的信念,带着这个沉甸甸的担子和内心的誓言,和即将远离故乡的无限惆怅慢慢的上路了,和着政委的青花马,远去,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