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主要还是因为滕洲这个大人物。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还敢腹诽几句,知道他是谁了后,心里又敬又畏,就想着怎么和他保持距离。
虽然这男人一张面瘫脸,说话像挤牙膏,有一句没一句,期间还要阴阳怪气讽刺几句,性格孤僻外加行为傲娇,但顾娅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对自己若有实质的好感,否则也不会又是加她微信,又是请她吃饭的。至于这一层好感,是因为托马斯和他八卦了那些狗血淋头的爱情,还是因为彼此都是在异国他乡流浪的中国人,也或是其他的原因……不管是什么,总之,他对她表现出了兴趣。
顾娅有点哭笑不得,自从被托马斯这渣男给甩了后,她头顶一朵烂桃花就越开越旺盛。先是小鲜肉尤里安,再是学霸兵尼尔斯,现在又是校长滕洲,这特么是一个比一个的牛逼。男人排队追她,她就不信自己的人品能好成这样?说实话,她还真有点担心,别现在把桃花都撒完了,然后再竹篮子打水,弄的一场空,到时候孤独终生结尾,那就欲哭无泪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实在也没话可说。幸好四轮驱动一滚地皮,学院的大楼很快就重现眼前了,滕洲要开去停车场,所以让顾娅提前下车。告别的时候,她明显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必再单独面对他。
低头一看手表,都已经下午两点半了,贝亚特总该回到工作岗位上了吧。走进去一看,人果然在,只不过除了她,桌子前还挤了五六个人,都是中国学生,看样子是来注册的。
来晚了,又没事先约好时间,顾娅只能在一边排队等。大家都是同胞,说几句打个招呼,就自来熟了。
排在最前面的是几个男生,两个上海的,一个北京的,还有一个是沈阳的。她前面是一个来自武汉的女生,叫郑璇,一头卷发,长得还凑合,就是人有点矮。顾娅身后的是一个来自杭州的妹纸,叫乐婷婷,和顾娅一般高,身材挺不错,可就是脸圆眼睛小。有时候不需要长多美,只要别站错队,就像现在,前后一比较,顾娅就自然而然地脱颖而出。当然,如果她站在模特队里,肯定就没这效果了。
没办法,谁让人们都是视觉动物呢?尤其在这个靠颜值刷存在感的世界里,赏心悦目的人,总特别招人注目。所以当滕洲停好车进来的时候,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瞧见了亭亭玉立的顾娅。
于是,他大步地走过来,脚步一拐,站在贝亚特的大桌子前,低声说了几句。
人家是发工资的*oss么,说话总是特别有权威点,贝亚特再不愿意也没办法,把眉头拧成个川字,却还只能从百忙中抽空出来替他做事。
拿到顾娅的档案后,他伸手向她招了招,道,“你过来。”
听见他说话,一溜的目光全都扫了过来,有好奇、有惊讶、有迟疑……然后,顾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后门。大多数人,都是刚来报道的新生,就和之前的顾娅一样,并不认识滕洲。只以为他是这里的一个工作人员。看见他给人开绿色通道,未免有些不满。
滕洲这人这么高冷,肯定不会理他们,该干嘛干嘛,我行我素得很。他连个头也没回,反倒是顾娅,跟在后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大家还聊得好好的。
虽说他是名义上的校长,但主要事业还是在汉堡和柏林那一块儿。大学不过是副业,不靠它赚钱,甚至还得大量倒贴。毕竟开一所学校是长期投资项目,把目光放远点,经营个五年能翻本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顾娅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开学校?”
滕洲反问,“为什么不能?”
“你是商人,就应该把利益最大化,而开学校是赔本的事。”
闻言,他直截了当地道,“因为我要在德国历史上留下我的名字。”
真牛逼!
唯一一个在德国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外国人是……斯大林,没想到他的志愿是向他靠拢。顾娅只能对他说,“祝你好运。”
因为有别的事业,滕洲很少来,学校的事基本都交给他的得力助手郭曼处理。不过,那小子近期回了国,又正好赶上招生时节,所以他才抽了个空,亲自过来逛一圈,顺便督查一下学校运转。
既然他不常来,这里自然也就没他的私人空间,从贝亚特那拿了钥匙,跑去郭曼的办公室。房间里乱得有些不可思议,写字台上、窗台上、椅子上堆满了文件,连搁手的地方都没有。人们说,从一个人的房间,能看出他的性格,由此可见,郭先生多半不是个严谨的人。
滕洲肯定不会帮他整理,随手一挥,将所有的文件全都扫到了地上。文件夹落地发出碰的一声巨响,还扬起一堆灰尘。顾娅头皮都麻了,这处理的方式也太粗暴了吧。
腾出一片空地,他打开电脑,准备替她注册。
见状,顾娅不由好奇,问,“怎么你在这里也能登入?贝亚特那边会不会自动登出?”
“不会。学校办公室的所有电脑都联网,支持多账户同时登入数据库,我在这里编辑并不会影响她在外头使用,可以同步更新。”
顾娅称赞,“听上去很高级。”
“三十万欧元,你说呢。”
她无语了,三十万欧元就买这么一套办公化软件,果然下了血本的啊。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顾娅不敢再乱问乱动,省的自我膈应。
一个*oss亲自替她操作系统,这在国内根本没法想像,就好比你让马云替你录档案?想都不敢想的好伐!虽然他没马云那么有钱,但就以他现在的功名来说,已经够神奇的了,也算是德国华人界的一朵奇葩。能碰到这么一个人,顾娅的觉得,也算是惊艳她人生旅途的一道风景吧。
看着他,顾娅有些不安。尤其是,滕洲不接触系统,根本做不来这事,可他偏偏做了。以至于频繁出错,最后只好打外线出去求助贝亚特。
过了十多分钟,贝亚特才过来,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他们德国人可不管你是*oss还是大领导,只要不爽了,就直接表现在脸上,根本不懂隐藏。当然,小职员也能这么牛逼的主要原因是,人家的劳动法给力,各方位保护受雇方不解释。
滕洲不以为然,但顾娅却觉得特不好意思,早知这样,还不如乖乖地排队等呢,弄不好现在已经轮到她了。可被他这样一搅合,不但她没有快,连外面整体速度都被拖慢了,真的是好心办坏事。
贝亚特进进出出了好几次,见他始终弄不好,干脆自己录入,直到弄完了才出去。
“谢谢!”
贝亚特应了一声,关上房门。
顾娅瞥了一眼滕洲,道,“估计她要记恨我了。”
“为什么?”
“无辜增加她的工作量。”
“不会。”他说得自信满满。
顾娅心道,她当然不会记恨你,但我就难说了,我又不给她发工资,这笔账还不记在我身上?
因为她还没报考语言,所以拿不到在读证明,只能先获得一张限制性的入学通知。但,是否凭着这张证书就能去申请学生签证了?
滕洲对此是一无所知,只能对她耸肩。
真是晕死,绕了一个圈子,还是得去排队问贝亚特。瞎忙乎半天,到头来,一秒钟的时间也没节约下来不说,反而还要多等!
顾娅那是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面对的是套着校长头衔的滕洲呢?她可不是德国人,从小接受传统教育,对校长老师教授之类的人天生心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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