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绯烟却意识到,刘析归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他小时候,可能真的是个坏小孩,那又是什么让他变好了呢?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枕边人一点都不了解。
或许就连刚认识的时候,自己以为的大好人,也只是自己个人的想法而已,他或许并不是那样的人。
失望吗?
并不。
只是有点好奇,小时候的他是个怎样的人,现在的他,真的如自己表面所看到的那般人蓄无害吗?
室内静默一会儿。
刘析归走到沈绯烟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问道,“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永远不用怕我。”
“我不会伤害你。”
沈绯烟摇了摇头。
“没有。”
刘析归又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沈绯烟转移话题。
“既然你舍不得将这件衣服扔掉,我就帮你缝补一下吧,你喜欢什么图案?我在这个破洞的位置绣竹子怎么样?”
不等刘析归回答,自己就先摇了摇头。
“算了。”
“那么多人都在衣服上绣竹子,一点都没有创意,也太烂大街了,我给你绣一直熊猫吧,可爱又绝无仅有!”
至少这个时代没有。
怕刘析归觉得传出去丢脸,眼巴巴地看着他道,“我想看你穿熊猫衣服的样子,大不了不穿出去,就在自己家的时候穿给我看。”
“等过几日,我去布庄裁几批布,亲手给你做几套衣服,好歹住在镇上,穿的太旧会被人笑话。”
刘析归不在乎别人笑不笑。
但还是同意了。
他想穿她亲手做的衣服。
“辛苦娘子。”
沈绯烟耳根发红。
“夫妻之间说什么谢?”
忍不住自我检讨。
“别人家的妻子,可能嫁进门第一个月,就想到给丈夫做衣服了,我却到今天,等你衣服都破了,才意识到这件事,你不要觉得我不贤惠就行。”
没有成亲之前,特别是经过现代女强、独立、自由的新时代思想的熏陶之后,沈绯烟是不屑当一个贤惠的妻子的。
但若是嫁的人是自己喜欢的,并且想过一辈子的男人的时候,她便会心甘情愿地当一个贤惠的妻子,并且很希望自己能够扮演好这个角色。
刘析归将针线筐递过去。
“今天天色不早了,等明天有空的时候再缝吧。”
“当心伤了眼。”
沈绯烟乖巧地哦了一声,看着男人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裳,随后转身出了门,去隔壁的浴房洗澡。
心底却产生一丝怀疑。
他刚才怎么不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难不成心里其实真的觉得她不够贤惠?
天还没有黑透。
沈绯烟也没了睡意,干脆下床点了两盏油灯,将整个卧房照的很亮,尔后抱着秀框和衣服,坐在绣凳上一针一线地缝补。
缝好之后,便是在上面绣上熊猫图案了,刺绣是个精细活儿,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最少也要两天的时间。
她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心底还升起一股期待,等看到他穿着的衣服,上面有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图案的时候,成就感一定爆棚。
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针差点扎到自己手上,好在男人及时握住了她拿针的手,自己的手却被针扎了一个血窟窿,血珠滴到沈绯烟的手上。
沈绯烟吓了一跳。
“你出现怎么不说一声?”来不及细想,将他被针扎了的手指含进嘴里,跟她自己手指被扎了的时候一样的处理方式。
过了一会儿吐出来,上面的血总算止住了。
“还疼吗?”
刘析归的手还在沈绯烟的手里,垂眸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女人,睫毛微微颤抖,没有将手指不但不疼还有些酥麻的想法说出来。
“不疼了。”